古文观止第一季(畅读观止1)

1.郑伯克段于鄢《左传·隐公元年》,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古文观止第一季?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古文观止第一季(畅读观止1)

古文观止第一季

1.郑伯克段于鄢

《左传·隐公元年》

题解:春秋时期,周王室逐渐衰微,各诸侯国之间开始了互相兼并的战争,各国内部统治者之间争夺权势的斗争也加剧起来。为了争夺王位,骨肉至亲成为殊死仇敌。隐公之年(公元前772年),郑国国君之弟公叔段,谋划夺取哥哥郑庄公的君位,庄公发现后,巧施心计,采取欲擒故纵的手段,诱使共叔段得寸进尺,愈加骄横,然后在鄢地打败了公叔段,使他“出奔”。

初,郑武公(郑武公:姬姓,郑氏,名掘突。周厉王姬胡之孙,周幽王的堂弟。郑桓公姬友之子,春秋时期郑国第二任国君。谥号武。)娶于申(申:申国。姜姓,在今河南省南阳县北。郑武公娶申侯的女儿。申侯之一女原为周幽王王后,生子宜臼,被立为太子。后被周幽王所废,立褒姒为后,其子伯服为太子。宜臼逃奔申国,申侯联合缯国和西方的犬戎进攻幽王。幽王与伯服均被犬戎杀死于戏(今陕西临潼东)。前771年,西周覆亡。幽王死后,申侯、缯侯、许文公等共立原太子宜臼于申,迁都到雒邑,是为周平王。东周建立。),曰:武姜(武姜:姜为母家之姓,武为丈夫郑武公的谥号。这是后人对她的称谓。),生庄公及共叔段(共叔段:实名为段。共,读gōng,古国名。在今河南省辉县市,西周时为共伯封国,后为卫邑。段逃于共国,又因为郑武公还有个庶出的二儿子,段为老三,所以叫共叔段。)。庄公寤生(寤生:逆生,难产。出生时脚先出。寤,古同“牾”,逆。),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亟,读qì,屡次。)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制:地名。东虢属地,今河南省荥阳县汜水镇西。周武王伐纣灭商朝后,为巩固周王朝的统治,大规模分封同姓诸侯。封两个叔叔为虢国国君。其中虢仲被封在制地,称作东虢,虢叔被封在雍地,被称作西虢。东、西虢国在王畿的左右,作为周王室藩屏。仲、叔为二虢君的字。)。公曰:“制,岩(岩:险要,高险。)邑也,虢叔(此处的虢叔实为虢仲。虢叔的称呼在文献中多有混乱。)死焉(西周末年,幽王昏庸,王室衰微,加之西戎侵扰,周王朝风雨飘摇。一些西部封国为躲避兵燹,纷纷东迁。始封于陕西华县之东的郑国,于是就借机向东发展。周平王四年,即前767年,郑桓公略制,虢叔身死,东虢灭亡。)。他邑唯命(唯命:即唯命是从、惟命是听。绝对服从命令,不敢违抗。)。”请京(京:地名,今河南省荥阳县东南。是个大邑。),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大叔:大通“太”。曰太叔,一是表示对周室皇族的尊重;又因卫国国君卫文公的第三子仪人称人称太叔仪,渐渐地王室贵族在家排行老三的都叫太叔;三是一般国君的弟弟被成为太叔。)。祭仲(祭仲:人名,郑国大夫,字足。其先为祭地封人。祭,读zhài。)曰:“都城过百雉(百雉:三百丈。雉,长三丈,高一丈。邑有先君之庙曰都,城方丈曰堵,三堵曰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制:规制,制度。),大都(都:城邑。)不过参国之一(不过三分其国之一。即不过百雉。叁,三。国,国都。),中五之一(中都五分其国之一。即不过六十雉。),小九之一(小都九分其国之一。即不过三十三雉。)。今京不度(度:法度。用如动词。),非制也,君将不堪(堪:承受,忍受。)。”公曰:“姜氏欲之,焉辟(辟:同“避”。)害? ”对曰:“姜氏何厌(厌:后作“餍”。吃饱,满足。)之有?不如早为之所(为之所:为他安排一个地方。),无使滋蔓(滋蔓:滋长蔓延。),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 ”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毙:本义为因病或受伤而倒下。引申为衰败,失败。)。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鄙:边邑。)、北鄙贰于己(贰于己:既属于庄公,又属于自己。贰,两属也。)。公子吕(公子吕:郑国大夫,字子封。)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无使郑国之民生他心也。)。”公曰:“无庸(无庸:也作毋庸。文言副词。用不着;没有必要,无须。),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廪延:郑国邑名。今河南省延津县北。)。子封曰:“可矣(可正段罪。)。厚将得众(厚:指土地广。得众:得到更多的百姓。)。”公曰:“不义不昵(昵:亲近。不义于君,不亲于兄,非众所附,虽厚必崩。),厚将崩(崩:倒塌,崩溃。)! ”

大叔完聚(完聚:完城郭、聚人民。),缮(缮:整治,修整。)甲兵(甲兵:盔甲和兵器。),具(具:准备。)卒乘(卒乘:士兵与战车。泛指军队。),将袭郑,夫人将启之(言武姜将为内应。夫人,指武姜。启,开。)。公闻其期,曰:“可矣! ”命子封帅(帅:率领,带领。)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鄢:郑国邑名。今河南省鄢陵县一带。)。公伐诸鄢(既命子封伐诸京,公又自伏诸鄢,两路夹攻期在必杀。)。五月辛丑(辛丑:干支纪日。为鲁隐公元年,即前722年之五月二十三日。),大叔出奔共。

书(指《春秋》。)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不弟:即不悌。对兄长或长辈不恭顺。)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庄公养成弟恶,故曰失教。郑志者,郑伯之志,在于杀弟也。)。不言“出奔”,难之也(难:读nàn,责难。责难郑庄公逼走共叔段。段实出奔,而以“克”为文,明郑伯志在杀段,难言其奔也。)。

遂置(置:弃置,放逐。)姜氏于城颍(城颖:临颍。故城在今河南省临颍县西北。)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既而悔之。颍考叔(郑国大夫。)为颍谷(颖谷:郑邑。今河南省登封县西南。)封人(封人:官名。掌管修筑王畿、封国、都邑四周疆界上的封土堆和树木。),闻之(之:代指庄公后悔之事。),有献于公(或献谋,或献物。重在找契机疏导。)。公赐之食。食(动词,吃。)舍(舍弃,放下。)肉。公问之(之:舍肉不食的状况。),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读yī,文言助词,不翻译,用如“惟”。)我独无! ”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 ”公语之故(故:缘由。即誓不见母的事。),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阙:读jué,挖掘。)地及泉,隧(隧洞,地道。此处用如动词。)而相见,其谁曰不然? ”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融融:和睦快乐的样子。)。”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泄泄:读yì yì,舒坦畅快的样子。有的版本为“洩洩(xiè xiè)”)。”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左氏设君子之言以为论断也。):“颖考叔纯孝(纯孝:犹至孝。)也。爱其母,施(读yì,蔓延,延续,推展。)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诗意:孝顺的子孙辈出不穷,上天会长久地恩赐福祉给你们。锡,通“赐”。)其是之谓乎! ”

译文: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所以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太叔京邑,庄公答应了,让他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太叔。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城墙超过三百方丈长,那就会成为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之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京邑的城墙不合法度,非法制所许,恐怕对您有所不利。”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怎能躲开这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滋长蔓延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还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荣宠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己垮台,你姑且等着瞧吧。

过了不久,太叔段使原来属于郑国的西边和北边的边邑也背叛归为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有两个国君,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就去服侍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们产生疑虑。”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自己将要遭到灾祸的。”太叔又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的地方,一直扩展到廪延。公子吕说:“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说:“对君主不义,对兄长不亲,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太叔修治城廓,聚集百姓,修整盔甲武器,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乘,去讨伐京邑。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二十三日,太叔段逃到共国。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意思是说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称庄公有杀弟的意图,不说出奔,是责备庄公的意思。

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颍,并且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到死后埋在地下),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庄公又后悔了。有个叫颍考叔的,是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就把贡品献给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颍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颍考叔答道:“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颍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颍考叔答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相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呢?”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赋诗道:“大隧之中相见啊,多么和乐相得啊!”武姜走出地道,赋诗道:“大隧之外相见啊,多么舒畅快乐啊!”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君子说:“颍考叔是位真正的孝子,他不仅孝顺自己的母亲,而且把这种孝心推广到郑伯身上。《诗经·大雅·既醉》篇说:‘孝子不断地推行孝道,永远能感化你的同类。’大概就是对颍考叔这类纯孝而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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