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 xuanai 电视剧悬崖里最悲剧的扼腕与叹息

《悬崖》是近期以来难得的一部经典谍战剧。主角周乙、顾秋妍、孙悦剑、老魏等把伪满洲国时期的共产党地下工作者的工作生活状态高度“还原”,最后周乙壮烈牺牲,以“殉道者”般的无畏践行了自己无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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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整部剧里众多的主角、配角之中,最让我感到震撼、惋惜、感伤和深深遗憾的,却是两个可能很多观众都不怎么留意的配角:张平钧和他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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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标题里写的却是“张平钧夫妇”,因为在我的感觉里,他们俩不仅对得住“夫妇”的称谓,而且是极为难得的忠贞不渝的“革命”伉俪,两个涉世未深的优秀青年,用坚贞不屈的意志克服酷刑下本能的恐惧,生死相依,其情之真之挚,用“惊天地泣鬼神”也不为过。

多么希望他们能不那么早结束,至少一腔青春的热血抛洒在东北抗战的密林里,也多少让观众得到些许安慰,为此,我甚至暗暗对编剧产生怨恨:为什么要对两个朝气蓬勃的热血青年如此残忍?

一、故事要从顾秋妍敲开张平钧住所的门开始。后来知道,这次敲开的门就是他们命运终结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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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顾秋妍在启用张平钧这条通信渠道时,也是有些仓促的,老魏带来的情报发出以后,一直没有得到山上抗联部队的回应,如果抗联没有收到电报,那七星砬子兵工厂和抗联部队就可能陷入包围而全军覆没,而顾秋妍的丈夫张平汝就在山上,所以于公于私,顾秋妍都只有冒险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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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钧是张平汝的弟弟,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满怀革命抗日激情,正准备上山去找哥哥,刚好嫂子来找他传递情报。其实顾秋妍也是为他的安全仔细考虑过的,临行前叮咛再三,早去早回,乘当天晚上10点的火车回来,不要停留,不要向包括联络人宋景堂在内的任何人透露任何其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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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张平钧和女友踏上火车之后短暂却弥足珍贵的快乐时光。

在火车上,由于日本人实行粮食管制,一个妇女因为晕车呕吐出大米,火车上的警察和日本宪兵发现后,要以违反战时“米谷管理法”的罪名把她带走,一车人只有他女友很仗义地为她讲情,虽然无果,但年轻人的热情豪放溢于言表。下车后,张平钧在月台帮女友整理围巾,一对恩爱有加的甜蜜恋人,虽然处于日据伪满时代,但他们依旧有着所有时代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和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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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一切很顺利,找到掌柜宋景堂,把装着秘方的信交给他,任务就算完成了。但张平钧和女友并没有按照顾秋妍的叮嘱马上返回,而是到了“一旅社”,他在装“偏方”的信封里夹带了自己给哥哥的私信,因此他要留在这里等哥哥派人来接自己和女友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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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任务后,两个人在佳木斯的大街上闲逛,女友在前面买冰糖葫芦,张平钧偷偷上前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这时候两人的幸福和甜蜜快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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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对于将要笼罩下来的危险却毫无察觉。回到旅社不久,裹着被子正在玩“开交”游戏的两个人,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已经截获信件的佳木斯特务老崔将计就计,装成张平钧哥哥的战友,受老孙(顾秋妍密信里提到的人)委托来到“一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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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单纯热情的年轻人马上信以为真,开心极了,女友还热情地给老崔拿梨子吃,老崔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套张平钧关于“兰姐”的信息,好在张平钧真的不怎么知道,才没有泄露更多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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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聊天对话中,可以知道顾秋妍的真名里有个“兰”字。

宋景堂经受住了酷刑的折磨,没有透露任何情报,随后老崔又来到给二人安排的“旅社”,继续稳住张平均两人,编造马上要接他们进山的消息,并让他们在进山之前抓紧机会给亲人写信寄出去,以此套取更多有用的情报。但这次,张平钧经过女友提醒后,多了个心眼,在老崔离开时问了他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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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钧:崔叔叔,我哥哥的左眼怎样样了?上次见他,白内障就很重了。

老崔:你哥是左眼吗?我怎么记得是右眼呢,反正视力不如从前了,不过还有一只眼睛好使,现在做什么事都不耽误。

张平钧:我就知道他没事,我哥命硬。

老崔:对,命硬,呵呵,那我走了。

张平钧打开门送走老崔后就一直背对着女友。

女友:怎么了平钧?

张平钧:我们上当了。

女友:什么?

张平钧:我哥的眼睛根本就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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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热血青年甜蜜爱人顿时面面相觑,知道私信被特务截获,自己暴露了,老崔是特务,他们已经被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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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思量,张平均决定自己留下来做诱饵,让女友以寄信的名义逃跑。第二天,两个年轻人缠绵悱恻,双手紧握,十指相扣,拥抱泪流,不忍分离,但境况所迫,最终女友万分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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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均又一次温柔地充满爱意地给女友围上头巾,捧着女友的脸,仔细端详凝视着,似乎要把女友装进眼睛里,脑海中。而女友早已是梨花带雨、泪眼婆娑。

张平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明白吗?

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门,门房的特务马上出来阻拦,最后只同意女友自己去寄信。女友走出大门的一瞬间,另一个特务推上自行车要跟着出去监视,就在这一刻,张平钧猛地扑倒这个特务,又起身撞倒大门边的特务,抢起地上的门锁把大门锁上,随即把钥匙塞进嘴巴。还没等吞进肚里,两个特务扑上来击打他的嘴把钥匙抢出来,并把他的胳膊扭断,猛地拉开门,正要冲出去,却猛然发现张平均的女友就静静地站在门前——她放弃了独活的宝贵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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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流泪了。

这是怎样一种生死与共、至死不渝的爱情,他们不再是男女朋友,而是不折不扣的休戚与共、至死不渝的患难夫妻。

三、花儿一样的青春还未来得及绽放就残酷凋零

在他们被移交给哈尔滨警察厅特务科的火车上,审讯他们的正是地下党周乙,或许是为了试探张平钧的意志,周乙用手按了按他断掉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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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张平钧夫妇俩被关在哈尔滨警察厅的监狱里,受尽酷刑和精神折磨(当着张平钧夫妇的面轮换着把彼此折磨得面目全非),却始终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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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彬:给他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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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平钧!平钧!(崩溃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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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彬:你听好啊,你再不说,我就把你女朋友的门牙一颗颗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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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乙:仔细看看他,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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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女友对着周乙的脸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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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刘魁恶狠狠地掐着张平钧女友的脖子把她带走上刑。

顾秋妍最后一次见到张平钧是一个偶然的巧合。那一天她去给好多天加班未归的周乙送衣服返回时,在警察厅过道遇到了正在被押解出去已经面目全非的张平钧。四目相对的瞬间,顾秋妍大叫起来,张平钧缄默不语,走出去好几步,回过头来看着顾秋妍苦笑着说了一句话:这女人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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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妍这才知道,周乙说张平均和女友没受什么刑罚,其实一直是在善意地“欺骗”她。她为自己的鲁莽而陷入深深的、几乎无法承受的自责,周乙劝她不要再这样自责。

顾秋妍:我怎么能不这么想,我自己的愚蠢,我的错误让他来承担,他就像我亲弟弟一样,这太不公平,我宁肯是我自己,把他们俩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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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乙劝她:你不要这么想,他(张平钧)也有错,他犯的错误比你大,你们两个当中要有一个做事谨慎的,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久之后,高彬(特务科长)问周乙,那个叫张平钧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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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乙:还没开口。

高彬:你觉得有希望吗?

周乙:我看悬,他就是斯大林说的那种特殊材料制成的。

高彬:哼,实在不行啊,打个报告,年前处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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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乙:移交地方法院?

高彬:地方法院能判他几年哪,出来不照样害吗?好,就这样。

周乙:那 那女孩呢?

高彬:女的…呃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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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简单的边走边聊,一场对话宣判了两个花儿一样年纪情侣的命运终结,这实在是我听到的最轻松又最残忍的对话。

周乙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去争取让他们去地方法院,或许如果他坚持一下高彬会改变主意,但周乙毕竟是潜伏的地下党,不可能表现得过于仁慈,这样会让高彬生疑。张平钧和女友虽然始终没有招供,但张平钧夹带的私信已经“铁证如山”,他自己承不承认已经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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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2月20日(电视剧里的时间),在哈尔滨郊外白雪皑皑的一片土坡上,张平钧和她的女友被枪决,负责行刑的是特务科新来的警官任长春(这也是剧中的一个“悲剧”的底层小人物,这次行刑为后来顾秋妍除掉任警官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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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以后,当周乙告诉顾秋妍,张平钧和他的女友6年前就已经牺牲了、而杀害他们的就是任警官时,顾秋妍握紧手枪,没有流泪,因为她要去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除掉认识地下党重要成员(周乙真正的妻子)的任长春警官,而任警官一直以来和周乙、顾秋妍的关系很好,听到这句话,顾秋妍原本不忍的内心应该充满了仇恨的力量,尽管这仇恨与个人无关,但却足以使她扣动扳机的手不再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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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整部《悬崖》,我看了好多遍,有时候是看其中非常经典的片段,主角惊心动魄的历程和悲剧性的结局当然让人震撼。但我却总想起张平钧和他女友悲壮扼腕的历程,总觉得她俩应该在历尽艰险苦厄后进山,这一点从周乙在警察厅的位置来看,应该可以做到,尽管他会为此遭到嫌疑。然后和他哥哥张平汝一起,在山上打鬼子,从稚气未脱的学生兵成长为活跃在密林里干练的抗联战士,这样,哪怕其中一个或他们俩都牺牲了,也不会让人如此遗憾、怅惘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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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如此鲜活、轻快、跳跃着的青春精灵,就这样因为一封夹带在“偏方”里的私信而戛然湮灭,总是让人无法释怀,《悬崖》的整个色彩有一种悲剧的基调,主角以壮烈牺牲结束,编剧又如此“虐心”地把配角张平钧和女友也写得如此让人遗憾和扼腕叹息,还有那个枪杀张平均和女友的任长春警官,也是一种莫名的小人物的“时代悲剧”。可能是为了让观众改变对很多战争谍战片大胜利、大团圆的惯性思维吧,以此来告诉大众,战争时代有多么的残酷,完全超出合理的想象,就如张平均和他的女友,人生之花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残酷凄怆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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