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陆游写给唐婉的一段话(陆游和唐婉两首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雨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钗头凤》唐婉

小城的雨,一下就是多日,像是染上了女子的相思,未曾相逢,怎么规劝也不肯停下来。让繁华的街道也冷漠,让冷淡的列车也拥挤,多了相遇,却也少不了相思。当我们迈出匆忙的脚步时,雨水也随季节悄然转变。春夏秋冬,思念深的时候,雨水也深,思念浅的时候,雨水也浅。

我们无时不在相遇,又无时不在错过,多少人来了留不下,多少人素不相识,却只愿为你我驻足。面对匆匆来去的相遇,不知道,是该随故人远去,继续往日云水,还是等待一个新人,另觅花丛?这个冬季,黄花落了,江水去了,可我的心,该停留在哪一季凋零的渡口,看千山暮雪,寒梅凌霜;看轻舟远去,只影难留?

有雪的冬天,我被院子里的那一树梅花惊醒,推开一扇虚掩的轩窗,才发现百花已尽,而我也不再年轻。朝着有雪的地方望去,只见那一枝冷艳决绝的梅,独自在雪中寂静的绽放。“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世间,唯有梅可以做到,不畏严寒,不惧消磨,因为它从来就不慕世间繁华,不争红尘冷暖朝夕;之所以凝寒而开,不过是宿命的安排,并非是想被某个人无意的记起。尽管如此,可还是有人,踏雪寻梅,无意将它发现,恋上了一段叫相思的故事。

今生,每个人都是一朵花,春雨梨花、夏日荷花、秋夜荻花、冬雪梅花,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花,总有一朵是属于你自己的,而花下荣枯的故事,也只有你自己才知,旁人自是无从知晓。多少于春色满园里赏花惜花的男子,都在群芳过后,转身离去。花谢了还可以重开,季节去了还可以重来,可这今生仅有的一次相遇,一旦错过,便再也等不来与他的重逢。许多女子曾怪怨男子薄情,大抵都是过客的多,欢愉情深之后,无情离去。其实,是女子过于情深,错把爱情当作了生命,以为只要拥有了深入骨髓的爱恋,便可美满一生,殊不知,水有深浅,树有高低,留住了爱情,却抵不过生活的尘来尘往。

我曾无数次的梦见,我是佛前的那一朵青莲,到如今,已近五百年,于忘川河畔,开了谢,谢了开,看尽春去秋来。花草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在春水秋韵里低吟浅唱,而我只能应约等待,直到有一天回到佛的手中,不喜不忧、不卑不亢。那一世,我开在忘川河畔,偶然听见孟婆与人说起那个关于沈园旧梦的故事,从此对凡尘心生眷念。也是那一世,我被佛送入人间,历经世事。佛说“那是我五百年的一次劫难,只有渡过此劫,五百年后,才能重返忘川。”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五百年?佛说“五百年的修炼,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多少个雨送黄花的夜晚,那些美丽的错误就这么毫无缘由的酿下。她们是不该重逢,还是不该相遇?若说不再重逢,又怎能知道对这段情感的深浅,又怎会明白,何为情深似海,藕断丝连?若说不该相遇,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叫人如何忍心将这段少年鸳鸯拆散?然而,不是所有的慈悲,最后都能成就美满,就像紫霞仙子说的,她猜到了开始,却没能猜到结局。

我是个爱做梦的人,这一生的命运,皆被梦境安排,从曾经的惊叹,到如今的淡然,期间没有经历太多复杂难忘的情节,却足以令我放下尘缘,寻访灵山。佛在灵山莫远求,凡尘三千,十亿化身,我对佛有情有义,情有独钟,佛于我,情深缘浅,有缘无份。

钗头凤陆游写给唐婉的一段话(陆游和唐婉两首钗头凤)(1)

曾以为所有的别离都是陌路,既已辜负了韶光,就不该再有相遇。多少缘深,换来的是相逢陌路,匆匆擦肩;多少重逢,换来的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繁花虽美,然、谢了春红,所有的故人都将离去,如同许多故事,春天开始,秋天结束。

佛赐予众生缘分,是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珍惜,有个美好的未来,而不只是醉生梦死,虚度年华,相负韶光。不管你是学富五车,还是家财万贯,亦或有着美丽容颜,只要忘了来世的初衷,都是年光的敌人,似水年华,终将把骨肉丰盈的你,削减到骨瘦如柴。

唐婉不该忘了,陆家娶她过门的初衷,不该忘了三纲五常,更不该无视婆媳的关系,而陆游亦不该忘了他是名门之后,光耀门眉是他应有的责任。只是这些理由在爱情面前,都只是过眼云烟,可以视而不见,纵使与年光为敌,也不愿回头。她们沉醉在爱情的歧流中,醒来才发现已没有机会向岁月低头认错,而执着的她们,更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又何须认错?

他们的分离,就像红楼中的薛宝钗与贾宝玉,纵使金玉良缘,也抵不过惊鸿一瞥。初见时,贾宝玉说,他是见过林黛玉的,这话,似乎真的是前缘注定。贾宝玉对功名无心,他宁愿在红楼青衫中,沉醉不醒,也不愿在这腐败不堪,千疮百孔的江山里叱诧风云,所以薛宝钗的劝说,毫无意义。那一句善意的提醒,反而让他们更加疏远,不是所有的男子,都会醉倒在温柔贤良面前,他愿意陪林黛玉一生梨花带雨,也不愿在安稳中世俗。贾宝玉无鸿鹤之志,俯敢云端,可陆游有,陆游的母亲有。婚后的他们,一起舞文弄墨,写诗填词,共同采栽菊花缝制菊枕,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中无法自拔,殊不知,有时候太过相爱,会荒废了人生,不知窗外春秋几度,又是一年金榜题名时。

爱了就是爱了,如果连相爱都是一种错,那么世间就再没有什么是对的了!爱情是世间唯一可以宽恕的过错。也许岁月会在她们醒来之时原谅她们,只是任凭谁来规劝,都已无法挽回这场已经酿下的错误。执着的唐婉更是到死,也不愿放下,不然、我也不会在忘川河畔,听到沈园旧梦的凄凉故事。

钗头凤陆游写给唐婉的一段话(陆游和唐婉两首钗头凤)(2)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陆游

我们这一生,最怕的便是韶光。当你在街头遇见某个多年不见的故人,会发现彼此都已被岁月偷换了容颜,而当年无话不说的你们,而今竟被一句简单的问候代替,在各自长满苔藓的岁月里深深感叹。旧友相遇已是如此,不知道曾经深爱过的人久别重逢,还要平添多少忧伤?只怕是一个寸断柔肠,一个是点点相思泪。唐婉最终以生命许了这段爱情,她以为化茧成蝶便可相拥那片美丽,却不知她早已成了年光的敌人,想要化敌为友,已是不能。

离别了十年啊,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相遇?她已另作人妇,他已另娶新欢,纵有千言,也只能无语。这世间,能从爱情的河流中分离,互为好友的,寥寥无几。分别即是陌路,即使曾经相识,万种深情,而今也是桥归桥,路归路,相逢无语,唯有词可以知我心事,解我烦忧。

想来岁月,真的是不公。多少爱情,明明前缘已断,却不愿转身离去,偏要抱着一段未了情,藕断丝连。草木尚且知道花谢花开,荣枯有时,我们又何必假装不知,以为这样便可以不顾一切的去追寻旧人,却不知故人早已转身成了新客。

停笔之时,夜色已深,天昏夜暗,依旧舍不得那些旧日光阴,可安于宁静淡然的我,始终要榻枕而眠。掩卷之后,仍旧止不住心底涌动的忧伤,像是被词中锋利的韵脚,刺痛了心灵,往日的伤口再次疼痛,又一次难以入睡。我还在迷恋江南,迷恋旗袍,迷恋诗词,就像迷恋爱情,它一旦浸入人的身体,便如同一场暴风雨,不是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要了一个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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