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教皇的地位是如何上去的(专访罗马教皇后人)

罗马教皇的地位是如何上去的(专访罗马教皇后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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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红色房间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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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化艺术荟萃的意大利,艺术珍品俯拾即是。尽管如此,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Galleria Doria Pamphilj)依旧在群星中熠熠生辉。历经数百年时间的沉淀与洗礼,欧洲艺术史中最为宏大的篇章与其背后鲜为人知的生活温情皆被书写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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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的对话

意大利,文艺复兴(Renaissance)的发源地、欧洲文化艺术之都,自14世纪起便簇拥于艺术追随者的朝圣之中。在文艺的一派繁盛下浸浴至今,随处可见的美术馆、博物馆与文化艺术珍品应接不暇地迎接着每一位游客的步伐。

然而自2020年3月以来,往日络绎不绝的热门去处皆门可罗雀。寒冬再次降临,罗马市中心的街道上,面戴口罩的人群步履匆忙,似已无暇顾及遗落各处的艺术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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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入口

在意大利罗马市中心距威尼斯广场仅数米的科尔索大街上,一座洛可可式的宫殿矗立于此。门前车水马龙;门后物是人非。仅一墙之隔,罗马已然迈入现代社会;而潘菲利美术馆如同定格于几个世纪前,台阶前的鹅卵石路似乎随时准备引领参观者开启一段时光穿越,一窥罗马贵族的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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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天鹅绒房间(Sala dei Vellu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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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瓦乔《逃亡埃及途中的休息》(Rest on the Flight into Egypt),布面油画,135.5×166.5cm,1597年

1644年,教皇英诺森十世登基,并在其官邸潘菲利宫开始艺术收藏。追随着权力的象征,无数艺术名家与至臻作品亦汇集于此。

百年时间里,多利亚(Doria)、潘菲利(Pamphilj)、兰迪(Landi)和阿尔多布兰迪尼(Aldobrandini)四大家族联姻,随着权力的壮大而崛起。由文艺复兴开始,艺术史中最为宏大的篇章被书写于此,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 Buonarroti)、拉斐尔(Raffaello Santi)、卡拉瓦乔(Caravaggio)、委拉斯开兹(Velázquez)……一众璀璨的艺术群星在彼此的时代各领风骚。而在名垂青史的老大师们鼎盛之时,手握大权的教皇家族将他们的杰作收入麾下,浓缩出一部精粹而辉煌的艺术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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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Portraitof Andrea Navagero and Agostino Beazzano》,布面油画,76×107cm,15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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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香·韦切利奥(Titian Vecellio)《莎乐美》(Salome),布面油画,90×72cm,1515年

驻足于潘菲利美术馆门前,无数对于教皇、贵族、权力的想象跃入脑海。直到与葛丝妮·伯格森·多利亚·潘菲利(Gesine Pogson Doria Pamphilj)公主开始对话,此前所勾勒的无数画面皆被稀松平常的人性共鸣所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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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内部

教皇的凝视

迈入潘菲利美术馆,异样感顿生——不同于走入博物馆或美术馆的开放性,踏足私人宅邸的私密性四处蔓延;亦不同于传统白盒子展览空间的布展方式,这里的艺术品陈列摆放显得毫不刻意,与整座建筑息息相通、交相辉映,似一个从诞生之初便共生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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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礼拜堂

在潘菲利美术馆的众多藏品中,委拉斯开兹的《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Portrait of Pope Innocent X)是无可争议的头号明星;同时,也以最深刻的笔法记录了这一故事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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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拉斯开兹《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布面油画,141×119cm,1650年

彼时,艺术家委拉斯开兹是西班牙皇室的宫廷画师,创作受制于皇家肖像画的诸多条条框框。当他受邀来到罗马,一切束缚与规则被抛诸脑后,进而完成了这件作品。当他将肖像呈给教皇,画作却遭到了厌弃——紧锁的眉头、洞穿人心的双眼,一切过于真实。不满的教皇将该画交给了自己的妯娌多娜·奥林匹亚(Donna Olimpia),而这位女士正是公主的祖先。由此,这件作品得以保存于潘菲利美术馆, 而这个广为流传的故事也在艺术史中为该作添上了一笔戏剧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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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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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镜厅

在接受中国版《时尚芭莎》记者的采访中,葛丝妮公主分享了关于此作另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英国艺术家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生前多次模仿《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进行创作,但从未见过原作真迹;他曾多此来到潘菲利美术馆门前驻足,却毕生未迈过门槛——“培根始终没有克服恐惧,与他模仿的原作进行一场面对面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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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培根《Study for Velázquez Pope II》,布面油画,1961年

这是两位艺术大师之间跨越时间的角逐,难以想象,以可怖而闻名的培根最终止步于畏惧之情。1996年,在培根去世四年后,潘菲利宫在英国国家美术馆(The National Gallery)举办了一场展览,委拉斯开兹与培根被放置于同一展厅,而这一布展仅持续一天后,二人的作品便被分开展示——或许是在委拉斯开兹笔下教皇暴戾而冷寂的目光下,这位晚辈相形见绌、自惭形秽;或许是二者间剑拔弩张的巨大张力在短短一天之内便令观者不堪忍受。而在公主的记忆中,委拉斯开兹笔下的教皇是其童年不可磨灭的恐惧对象。“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你,无论你身处何地。这让我想起一些恐怖电影片段——一片漆黑中浮现一双残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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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培根《Study》,布面油画,108.6×75.6cm,195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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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培根《尖叫的教皇》,布面油画,1953年

时间的凝聚

从年少时起,葛丝妮公主与家人便在此生活。然而问及童年生活的回忆,公主直言不讳:“小时候听说别的朋友家里有泳池,总觉得很羡慕。因为我们家不能盖泳池。”

随着年岁的增长与知识的积累,公主对自己的生活环境有了深入认识——当自己朝朝暮暮、触手可及的艺术品,或是与自己有着相同姓氏的先辈名字出现在课本和博物馆中,她以一种全然不同的视角再度认识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孩童时期无色的主观认知渐渐被赋予社会性的价值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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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内部

宫殿的核心建于15世纪,随后在时代的变迁中历经不同主人之手改造。因此,今日的潘菲利美术馆是不同建筑风格的集合。中心的大型方形庭院修建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风格,而面对大街的主要立面是罗马晚期巴洛克式住宅建筑的最佳典范之一。环绕着内部庭院,装饰精美的画廊以及私人区域均采用巴洛克风格设计。而大多数艺术品位于内部庭院周围的四个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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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天鹅绒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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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普桑厅(Salone del Poussin)

宫殿中的拱形走廊由意大利著名建筑师加布里埃莱·瓦尔瓦索里(Gabriele Valvassori)在1731年设计,精美的装饰之下是坚固的防御工事。而被称为“镜厅”(Galleria degli Specchi)的第二翼中摆满了最不可思议的镀金威尼斯镜子,它们的历史可追溯到18世纪初,精美的壁画天花板由博洛尼亚艺术家奥雷利亚诺·米拉尼(Aureliano Milani)绘制,每个场景都说明了史诗般的《大力神故事》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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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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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镜厅

潘菲利美术馆房间数量上千,它们各自在时间的沉淀中承载了特殊的作用与记忆。其中,葛丝妮公主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餐厅——一间于18世纪打造的绿色威尼斯风格空间。而这一印象则缘起于一个“化险为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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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餐厅

上世纪60年代的某天,一位身着长袍的“神父”在清早人迹稀少时来到潘菲利美术馆(当时的所有神父都会身着正装),目标明确地来到餐厅,片刻后离开并对门口的保安说,一会儿希望用这张门票再进入一次。然而这位“神父”却再也没有露面。大约15分钟后,安保人员冲到公主母亲面前,表示悬挂于客厅中的一张肖像被替换为了赝品。警方立刻关闭了所有港口、机场及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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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凡·斯克雷尔《Ritratto di Agatha van Schoonhoven》,木板油画,38.3×27.1cm,1529年

一周之内,受到惊吓的“神父”将原作还回了警局。这是一张由荷兰艺术家扬·凡·斯克雷尔(Jan Van Scorel)所绘制的油画肖像,原来这位“神父”也是艺术家,对这张画喜爱至深以至于希望将其占有。他将自己绘制的赝品藏于长袍中带进潘菲利美术馆,替换下原作后又藏于长袍内带出。“我记得,当我们冲进房间检查这张作品,我哥哥对着赝品说:‘它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依旧闪闪发光。’”公主的回忆令人忍俊不禁。现在,失而复得的原作依旧悬挂于客厅之中,而赝品则陈列于罗马犯罪学博物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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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庭院

在距罗马500公里外的热那亚(Genova),坐落着潘菲利家族艺术收藏在意大利的另一落脚点——安德烈亚·多利亚宫(Villa del Principe),热那亚市最大、最豪华的贵族住宅。它曾是热那亚王子安德烈亚·多里亚(Andrea Doria)的私人住所,现在同潘菲利美术馆一样,作为博物馆向公众开放。

该建筑群中容纳了众多文艺复兴时期的经典作品、热那亚挂毯和壁画以及巴洛克式家具,别墅的室内装饰与壁画由拉斐尔的学生佩里诺·德尔·瓦加(Perino del Vaga)完成,被誉为16世纪上半叶意大利最好、最完整的壁画之一。安德烈亚·多利亚宫的装饰将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语言引入了这座城市,标志着热那亚艺术史上一个重要的转变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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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那亚安德烈亚·多利亚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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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那亚安德烈亚·多利亚宫的巨人大厅(Salone dei Giganti)

在疫情的冲击下,潘菲利美术馆同样受到了影响。以往,每年三月起,意大利将迎来一年一度最为火热的游客高峰期,潘菲利美术馆每天的参观人数可高达六七百,仅门票收入便得以维持淡季的日常开支。而从2020年3月初起,潘菲利美术馆停止对外开放,旺季收入为零。政府为美术馆支付了一笔资金作为补贴,以维持全天候的安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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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彼得·勃鲁盖尔(Pieter Bruegel the Elder)《有滑雪者和捕鸟器的风景》(Winter Landscapewith Ice skaters and Bird trap),布面油画,37×55.5cm,1565年

现在,尽管潘菲利美术馆尚未恢复对外开放,保安依旧寸步不离地保护着这些珍贵的艺术品。无论是斯克雷尔曾失而复得的油画,抑或蜚声国内外的教皇肖像,馆中的每件艺术品依旧安静地陈列于原处,数百年未变,一如时光未曾留下痕迹。而在这一个个鲜活的故事中,所谓“艺术”的另一面徐徐展开——承载记忆、对抗遗忘、超越时间。艺术诞生之初,背负的或许正是人类的这般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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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亚·潘菲利美术馆庭院

Q&A

BAZAAR×潘菲利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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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菲利公主夫妇

BAZAAR:不少时装设计师曾将潘菲利美术馆用作秀场。在这个历史悠久的古典环境中举办时尚大秀,你有何感受?

潘菲利公主:这里曾举办过多场时装秀,我曾经甚至穿上裙子亲自上去走过猫步。当然,宫殿显然不能每天举办大秀,因为它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但作为一栋充满艺术并具有精美框架的房屋,这正是它所能被赋予的价值。潘菲利宫中有一些平时闲置的房间,过去被用于举办特殊活动,而时装秀在现代意义上等同于特殊活动。在这些房间中举办走秀可以使宫殿以不同的现代面貌呈现给大众。

BAZAAR:你对于时尚有何见解?

潘菲利公主:时尚不是用来被追随的,而是被使用的。我们可以被时尚所启发,但绝不应该被时尚奴役。

原文刊载于《时尚芭莎》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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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 齐超

文 韩晗

编辑、采访 宋佩芬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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