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泣血的生死爱恋(锥心泣血的生死爱恋)

锥心泣血的生死爱恋(锥心泣血的生死爱恋)(1)

《生死恋》 王蒙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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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心泣血的生死爱恋(锥心泣血的生死爱恋)(3)

作家王蒙

锥心泣血的生死爱恋(锥心泣血的生死爱恋)(4)

图:@视觉中国

昨日,作家王蒙的新书《生死恋》在北京首发,王蒙独特的语言风格,让我们酣畅淋漓阅读之余又有意犹未尽之感。

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王蒙先生将文学的古老母题——爱情演绎得看似波澜不惊实则静水流深,看似稀松平常实则缠绵悱恻。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试问当下的年轻读者,你们还相信爱情吗?!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吴波(除署名外)

胡同里的生活与人生咏叹调

《生死恋》是作家王蒙最新作品。在物质生活空前富足的时期,物欲对人性和爱情的严峻考验,是灾难性、致命性的,由此产生的质疑是:人们是否有真正纯洁的爱情?挚爱会不会成为虚空?

故事从上世纪50年代北京胡同一座四合院讲起,院里顿家和苏家的半个多世纪的不解情缘,苏尔葆在感情方面的纠葛以及面对爱情、亲情时各人的不同表现和感受。王蒙置故事“于巨大的历史与地域跨度之中,在急剧发展与变化的时刻”,力透纸背地发掘出了其中深刻内涵。

小说最初发表在《人民文学》2019年第1期上,杂志的卷首语正是对这篇小说的精彩解读:

“(小说)从北京胡同的院子到世界,连着革命年代、建设时期、改革开放的中国和打开了的世界中的自己,‘生’、‘爱’、‘天’,诸如此类,岁月的海面、生活的岛屿,欲求的风浪、情感的船只,波动着命运欲说还休的流转,激荡着自我无从收放的惊涛。情感和血脉、空间和时间的温软、冷硬,全都攸关生命本该有的悲喜忧欢。可是道理说出轻巧,真真切切发生在人物和他们之间的过程,在貌似轻快的语调之下,回旋着沉郁顿挫、无法释怀的人生咏叹。”

“耄耋腹肌男”与“高龄少年”

今年85岁的王蒙仍然精力旺盛,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每天坚持游泳、走路、爬格子、追剧、看电影,年轻人的爱好一样不落。他表示:每天走步9000多,独霸微信朋友圈。在一次公开采访中,王蒙笑称自己是“耄耋腹肌男”。作协主席铁凝说王蒙是“高龄少年”,因为他对生活中各种事永远都充满兴趣,都跃跃欲试,真的不像是个老人。

阅读过王蒙的《青春万岁》《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这些作品的读者应该知道,他的文字幽默诙谐、行文风格犀利流畅。该书责任编辑表示:“新作《生死恋》也一如既往继承了这些风格,但我们发现在《生死恋》中,叙事更加新颖、文风更加崎峻,尤其是时髦程度简直令人叫绝。”在《生死恋》里,王蒙就用戏谑但又不无认真的手法赞赏了微信。比如他说:“网上的咖咖们说,最厉害的不是核弹巡航导弹,不是航母也不是超音速战斗机,是微信。微信打败了电视,打败了电脑,打败了信用卡,打败了各国货币,打败了电话,打败了邮政,打败了盛宴与会见,打败了零售店与专门店……”

有读者读完《生死恋》表示,不敢相信是八十老翁的作品。《生死恋》的特约编辑曾说,她已经把王蒙列入“可以开拓出新领域的青年作者”名单里了。

给生活的情书与给朋友的遗言

85岁高龄却不染一丝暮气,读王蒙会被这个耄耋之年的男人的肆意才情感染,被他的“卖萌”逗乐。他笔下的新生活、新事物、新语言,不背负岁月的痕迹,即便描述老派、怀旧的过往,也是见深刻不见沉重。这是位活出灵性的老者。

王蒙在《已经写了六十五年》一文中说,从1953年写《青春万岁》时算起,他的文学写作已经65年,2019年1月,他以《生死恋》与短篇小说《地中海幻想曲(两则)》开启了第66个写龄,他说:“我只要一写小说,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每一根神经都在抖擞。”

王蒙坚守相信爱情的立场,他与当代很多作家保持了距离。也许王蒙执拗的守望,在时下文学风尚中颇像唐吉诃德跟风车作战,他笔下的“二宝”也在爱情与背叛的挣扎中,显得愚傻可悲。对此,王蒙说:“文学使一切都不会糟践:爱情是美丽的,失恋也可能更动人;一帆风顺是令人羡慕的好运,饱经坎坷的话,则意味着更多更深的内心悸动;获得是舒适的,而失落的话是更好的故事胚芽。甚至穷极无聊的最最乏味的煎熬经验也能成为非同寻常的题材,如果你是真正的文学人……我已经满八十五岁了,中国的说法是青春作赋,皓首穷经。我近年也写过不少谈‘孔孟老庄’经典的书,同时我一直兴高采烈地写着新的小说。文学是我给生活留下的情书。文学是我给朋友留下的遗言。文学是人生的趣味和佐料,辣与咸,酸与甜,稀与稠,鲜活与陈酿。文学,是比我的生命更长久的存在。”

精彩书摘

蜂窝煤之恋

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顿开茅常常梦见摇煤球。煤球的烟味儿有一些哈喇,似乎还有发面丝糕与肉皮冻气息。蜂窝煤的烟味儿却有几分清香,但是香得虚假廉价。顿开茅,一九四六年二战结束后出生,他爹说他们是正黄旗,满族。或谓他们本姓纳兰,是词人纳兰性德一宗,顿是他爹参加革命时改的姓。其实满族无姓,弄个姓是为了对中原文化的认同。

顿开茅对人生、对生命的第一个感觉是煤球烟。那时北京市民大多烧煤球,把煤末子与黄土掺和在一起,加水,用大柳条笸篓摇成玩具风格的球儿,大致路数与如今元宵文化一致。侯宝林说过相声,嘲笑外国专家用各种仪器检验元宵,不得制作元宵放入馅子的门道。善良的中华百姓,他们的科技骄傲是煤球与元宵。这种煤球由于煤末子与黄土不均匀,常常烧不透,那时垃圾堆上爬满穷孩子,他们拿着一种专门的铁爪,敲开烧过的茶色煤球,寻找剩余的仍呈黑色的“煤核”,凑几斤可以卖废品。孩子们爬垃圾、堆捡煤核,是中华民国古都北平的一道风景,是堂堂民国气数已尽的刺心征兆。

到了新中国以后,改善了煤球做法,实现了模具化与一点点机械化,煤球的形状是两个小铁碗互压而成,所有的球球都围腰显出肚圈,少了煤核,少了黄泥烧成的陶块。

烧煤球的时代与大杂院、养猫、满天麻雀与乌鸦还有猫头鹰与蜻蜓、萤火虫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蜻蜓那时叫鹨鹂,鹨鹂本意是一种小鸟,读“留离”。下完雨的北京城到处都是鹨鹂低飞。还有槐树上的吊虫、冬天漫天大雪、电石灯下的炸豆腐泡与豆面素丸子汤的记忆浑然一体。顿开茅此生最初闻见的煤球味道,除上述综合丰满的念想以外还混杂有猫儿屎尿气息,这尤其臊腥得动人,泪眼糊糊,往事非烟,往烟如歌,几十年岁月不再,却是真实百分百。远去淡出,与你告别挥手,与院落墙上的猫的叫春号声一道渐行渐远。

在仍然寒风料峭的早春,春天的生气使猫儿躁动如狂,号叫如受刑,上房顶如功夫特技。猫的爱情与人相近,叫上几次,会见几次,结识几次,试探几遭,两情相悦,叫作缘分。在天愿为比翼鸟,在房愿为互叫猫。却也有互叫三夜,拜拜衣马斯的失恋。然后到了那一天那一晚,已经相识相悦的猫再闹上几小时,一分钟交配,又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雌猫屋顶打滚,完毕。生命的交响与小夜曲就是这样纯真动人而且尴尬可悲可怖。然后一切味道留在煤球的燃烧里。然后现代化集约化的民居没有了猫的惨叫与烧煤球的气息,现代化的兽医科学做好了所有宠物的去势,除了人自己,并留下了后患。

顿开茅退休以后有时怀念过往,惊今叹昔,相信古人孔子与苏格拉底都没有可能半辈子看到那么大的变化。极好的变化,也令人时感生疏与些微的怀旧。

(节选自王蒙中篇小说《生死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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