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杀手真实经历(近未来的反乌托邦式幻想)

Y2K(Year 2000 Kilo)原意为计算机术语,指2000年问题,由“千年虫”问题而引发千禧年危机,千禧一代完整历经了互联网的从无到有,所以人们曾认为电脑会带来“末日”,因而产生了科技焦虑与末世期待。千禧年作为时代的更迭,面对新世纪的到来,全球都弥漫着科技乐观主义从而陷入幻想的乌托邦,但《银翼杀手》却谱写出一场近未来的反乌托邦幻想,借助冰冷的机器骨架、颓废的末日废墟、绮丽诡谲的霓虹闪灯、迷幻的电子音乐搭建出一个虚无的世界。

改编自科幻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的电影《银翼杀手》探寻了当时未知的2019年,整部影片都充满了对后人类的想象,在自然人与复制人之间发出了关于人性的叩问,冰冷身躯之下的限时复制人渴望生存,当自然人的秩序被复制人逐层击破时,拥有情感的自然人却宛若侩子手,在屠杀复制人的过程中逐渐迷失自我,一场关于生存的游戏,但谁都不是最后的赢家。

银翼杀手真实经历(近未来的反乌托邦式幻想)(1)

末世图景的谱写

在好莱坞科幻电影兴盛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苏珊·桑格塔就指出“科幻电影不是关于科学的,而是关于灾难的,此乃艺术最古老的主题之一。”就科幻电影展现的灾难与末世景观而言,往往都在探讨人与自然的宏大命题,当科技高速发展,自然环境被破坏殆尽,自然人与复制人混为一体的社会中,赖以生存的空间成为竞争品,仅剩的资源成为二者争夺的对象,复制人逐步向自然人演变,而自然人却沦为机器,这一可悲的末世图景被导演搬进大荧幕。《银翼杀手》中复制人Roy对生产他的造物主说出“我们不是机器,我们是血肉之躯”,讽刺性地重新定义了自然人与复制人的关系,相比追求物质与权力的自然人来说,向往自由与生命体验的复制人更配被称为“人类”。

漆黑的天际线、破败不堪的街道、雾霾笼罩的世界,一副末世景象徐徐展开,黄沙颗粒阻断了画面的景深,微缩模型和数码绘图营造出了想象中的末世工业社会,上世纪80年代的CG技术不成熟,因此限制了科幻片的创作自由,但导演依旧通过“仿真化”的景观世界呈现出了末日的衰颓感。在菲利普·迪克原著小说的设定中,地球已经变成一个被人类抛弃的垃圾场,环境污染严重,可用资源缺乏,人类为了生存大多数已迁移至外星球,地球仅留下身体机能衰退的畸形人和维持都市运转的复制人,于是《银翼杀手》中的洛杉矶满目疮痍,与博斯在《人间乐园》里绘制出的地狱景象相似,地球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伊甸园了,地标性建筑堆砌着污水和垃圾,贫民区充斥着夜店与黑市,拥挤的人流与阴冷的环境相衬,人们仿佛置身于绝望之中寻找着希望。《银翼杀手》以奇异的暗影和阴沉的色调营造出想象的世界,黑色电影与科幻元素的融合相得益彰,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借鉴了表现主义经典默片《大都会》中的极权末世叙事经验,在影像中开启了赛博朋克时代,破败的建筑物投射出霓虹广告和虚拟影像,空中的飞船播放着外星球的殖民地广告,阴森冰冷的跨国集团大楼好似吞噬了一切,导演借助末世图景讽刺着资本时代下跨物种关系以及阶级矛盾,批判了高度发达下不平衡的病态式现代城市生活。

银翼杀手真实经历(近未来的反乌托邦式幻想)(2)

荒诞寓言的隐喻

《银翼杀手》的开头便介绍了故事背景,基因公司泰瑞发明出的第六代复制人拥有了比人类更高的身体机能和智慧,但作为人类开发外太空的工具的他们却仅有四年的寿命,未经允许出现在地球,就会面临被追杀的命运,而银翼杀手的使命就是追捕复制人。在电影的设定中,复制人是被人类创造且服务于人类的,所以复制人的造物主便认为他们不会具有人类的情感,从而产生了鉴别复制人的测试,影片中不断出现的眼睛可以看作造物主的视角,象征着监视,意为自然人对复制人的控制,作为人类观察和感知世界的器官,眼睛/眼球在电影中多次出现,测试复制人的仪器主要观察被测者的眼睛,通过回答问题时瞳孔的变化来判定其是否为复制人;Roy寻找破解生命密码的线索时特意找到了为复制人做眼球的工匠,这也说明眼睛在此片中的重要作用,同时Roy在结束博士生命时也选择了捏爆博士的眼球,完成了弑父、弑神的行为,这里的设计与神话故事里弑父的俄狄浦斯相一致,俄狄浦斯在得知真相后惩罚自己的方式就是自瞎双眼。在影片中除了眼睛,Roy的手是电影中的另一个视觉主题,僵硬的手意味着Roy作为复制人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在与银翼杀手Deckard追逐的过程中,Roy为了让手恢复正常将钢钉扎入手心产生刺激,这也将结局Roy走向生命尽头进行了解释。

电影中还出现了大量的文字隐喻与动物隐喻,在Deckard刚出场时,他的背后就有一个大大的“源”字,Roy在电影结尾的时候也出现过,源字意味着复制人对自我起源的思考以及Deckard的寻根之旅。对于《银翼杀手》这部电影的争议与疑问有很多,讨论最多的便是Deckard是否是复制人,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主角身份的推理大多可以自圆其说,但在导演设计的镜头画面中,不论是警长的特殊目光、与猫头鹰同频的转头、还是Deckard和Rachael在一起时两人瞳孔出现的反光,其实都暗藏着关于主角身份的玄机,Deckard最后捡到的独角兽模型曾出现在他的梦里,而这些被小胡子叠出来的折纸里,是梦境、是摆件、亦是记忆。同时在电影里的复制人都与一个动物所对应,Rachael是猫头鹰,Pris是浣熊,Zhora是蛇,Roy是白鸽,如果将Deckard视作复制人,那么他的动物象征便可视为出现多次的独角兽。

银翼杀手真实经历(近未来的反乌托邦式幻想)(3)

在《大都会》、《笃定发生》的基础上,《银翼杀手》在视觉上达到了艺术水准的高峰,为后期所有的赛博朋克影视作品提供了视觉范本,甚至《银翼杀手》中营造的雾霭阴雨、衰败城市的黑暗氛围,也为《七宗罪》、《侠影之谜》等影片提供了借鉴意义。作为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科幻经典电影,《银翼杀手》展现了我们未曾想象过的未来议题,极强的压抑感之下对“存在”提出了疑问。

“我曾见过人类无法想象的美,我目睹过攻击舰在猎户星座旁熊熊燃烧,注视万丈光芒在天国之门的黑暗里闪耀,而所有这些时刻都将消失于时间中,如同泪水消失在雨中……死亡的时间到了。”

——《银翼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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