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是怎样和英国统一的（从历史上分析为何苏格兰屡次想脱离英国）

文/宁文山

苏格兰作为英国（全称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在联合王国内部规模仅次于英格兰。虽然在联合王国内部，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地位相等，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苏格兰在立法、行政上拥有较高程度的自治空间。联合王国的诞生也没有消弭苏格兰与英格兰的历史隔阂，苏格兰为什么总是与英国若即若离？历史将为我们揭晓答案。

在公元600年前后，不列颠岛上的三个重要组成部分英格兰、苏格兰与威尔士都已形成政治实体，英格兰与苏格兰更是在10世纪建成了独立的王朝国家。但是相较于南部的英格兰，苏格兰不仅在经济上落后于英格兰，政治、文化也大都学习英格兰。到13世纪两国通过联姻与结盟的方式各自保持着独立与相对和平。

1603年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逝世，由于她生前无嗣，王位只能继承给她的侄孙，也就是当时的苏格兰国王詹姆士六世，这种继承关系使得当时的英格兰与苏格兰形成了“两国一主”的紧密关系，但是这并没有改变苏格兰与英格兰为单独两个国家的事实。当詹姆士六世强调苏格兰与英格兰应该建设为更为紧密的联盟时，英格兰想的是如何把苏格兰的教会和法律完全吸收进自己的体系，这一点苏格兰难以接受。

1688年，英格兰发动光荣革命迎接玛丽和威廉继任王位，因为对威廉执政的诸多不满，当时以苏格兰议会为代表的苏格兰政治势力产生了脱离王权及英格兰强权的意图。1701 年英格兰议会通过《王位继承法》，将安妮女王去世后的王位继承权传给詹姆斯六世的外孙女一脉，即信奉新教的汉诺威王朝。苏格兰议会对英格兰的独断专行非常不满，表示苏格兰王位的继承人不必与英格兰王位的指定者相一致，英格兰当然不允许此事发生，最后在安妮女王的积极斡旋下，双方代表开始进行合并谈判。在谈判中，苏格兰人希望建立一个是类似瑞士的联邦式联盟，但英格兰人坚持要求建立完全融合的联盟。最终，1707年英格兰议会通过了合并法案，苏格兰国会解散并与英格兰共同组成“大不列颠王国”。

合并后的联合王国并没有使苏格兰人民忘记自己的身份、历史和民族记忆。19世纪80年代以前由于苏格兰依然享有很大的自主权，联合王国也尊重各地方自治秩序，苏格兰民众并没有思考过独立。但自从19世纪80年代以后，英国政府为了应对工业革命引发的诸多社会问题开始扩大对社会事务的干预，这引起了苏格兰民众的不满，加上当时苏格兰人认为中央政府关注爱尔兰的民族主义运动而忽视苏格兰，于是1853年苏格兰民众组织“苏格兰维权协会”发起了历史上第一次自治运动。

该协会的一个重要观点是，远在伦敦的英国政府难以很好地解决苏格兰本地的问题，无法及时回应苏格兰人的利益诉求，因而有效的办法是给予苏格兰更多的自治权。一战以后苏格兰民族党的成立更是将苏格兰独立运动推向了高潮，他们重建了苏格兰议会并在数次英国大选中取得了众多议会席位。

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是多民族国家维持统一和稳定的关键，统一的民族与国家认同一方面需要通过政府机构的强制性政策推进，另一方面也需要民间本土力量的动员。然而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整合却只完成了经济与地域的整合，在推动国家认同和民族交融方面遭遇了失败，统一的不列颠民族共同体意识并未形成。合并后的苏格兰文学创作仍在撕裂民族与国家融合。1791年苏格兰著名诗人罗博特·彭斯在其创作的《这帮卖国贼》仍在竭力谴责苏格兰与英格兰的合并之举，将主导1707年合并谈判的苏格兰贵族视为卖国贼。

随后而至的苏格兰启蒙运动进一步强化了苏格兰人的自身民族认同，各类带有鲜明苏格兰民族认知色彩的公民协会和俱乐部，如“哲学社”、“爱丁堡开普社”等应运而生。苏格兰本土文学强调使用苏格兰当地方言进行创作，并将英语视为镣铐。而此时的伦敦文学界却并没有抵制这个潮流，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顾国家情怀，也不重视与苏格兰学界的文化交流，完成民族文化融合的历史使命。

纵观苏格兰与英格兰历史上的恩恩怨怨，苏格兰是否最终会走向独立，脱离英国呢？笔者认为这种可能性较低，且对双方都来说独立都会给各自带来巨大的损失。从苏格兰角度分析，自己的人口大约542万，不及英国总数的十分之一，GDP总量与英国其他地区更是差距甚远。苏格兰的独立会使自己失去完整的工业体系和伦敦这一金融中心的独特优势，其本身城市爱丁堡和格拉斯哥也难以承担起区位中心的角色。

对英国来说，苏格兰的独立会使自己失去大概三分之一的北方领土和十分之一的人口，一些重要的基础设施建设比如英国在当地的海军基地、空军基地和北海油气田也会因此丧失。此外，英国政府也在担心苏格兰的独立是否会鼓舞北爱尔兰地区的分离势力。在欧盟范围来说，苏格兰的独立肯定会使法德获益，因为他们乐于看见自己的战略对手英国的削弱。纵观苏格兰与英格兰这几百年的恩恩怨怨，笔者认为二者更像是一对关起门来吵架的夫妻，真要是自立门户，后果二者都难以承受。

参考文献：

周少青，西欧民族分离主义运动的批判与反思——以加泰罗尼亚和苏格兰独立运动为例，《世界民族》，2018年第1期。

肖先明，苏格兰民族独立运动的成因及公投失败后的政治走向，《贵州民族研究》，2018年第8期。

孙坚，试析苏格兰分离运动的宪政渊源，《史学集刊》，2017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