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爱看戏的父亲(喜欢过年的父亲)

时光飞速向前,到了年底,尤为显著。明明感觉才刚进入腊月,看看日历,怎么突然就蹦到了月中。一转眼,又跑到了月底,该过年了。

怀念爱看戏的父亲(喜欢过年的父亲)(1)

腊月天最是寒冷,可是很多人都很忙,忙得热火朝天。有人忙着要把积攒了一年的事情做完,更多的人在忙着置办年货。如今,过年不像过去,吃的用的都很方便,随时随地都可以买到,但过年的那份心情和热情并没有随着时光之河的滔滔向前而淡化,依旧保持着祖祖辈辈那样浓郁的喜气洋洋的情怀。一家卖熟食的老字号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北风呼呼吹着,那么冷的天气,大家却有耐心慢慢等待,人人脸上喜笑颜开。

腊月的地铁依旧人山人海,大家从年头忙到年尾,在滚滚的人浪里、艰难的生存里早已由牢骚满腹化为机器一样地运转着。淹没在人海里,被一股强大的力推着往前走时,不由自主唏嘘感叹,浩荡岁月,锦瑟年华,就这样一年一年去了。

忙碌的脚步,日子看起来满当当,而心里却空落落的。像看着一趟列车疾驰远去,光影里的轰隆声让人无端怅惘。

下了地铁,往单位所在的胡同走。到胡同口,一抬头,发现社区管理员正在每户人家的大门口挂红灯笼。一个个红灯笼点缀在一户户人家的门楣旁,真是吉祥喜气,像一朵朵绽开的笑脸,让人心底顿时暖洋洋、喜洋洋。地铁里拥挤的烦恼、现实世界里的生之艰难竟变得可爱了,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好吧,眼不见心不烦,整个人豁然轻松,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冬日那种暗沉沉的空气也一下子变得轻薄明亮了。

前面走着两位中年人,左边那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突然鼓起掌来,说:“嘿,大红灯笼高高挂,灯笼挂得好啊,这才是过年的样子嘛,年味就是要这样欢欢喜喜的才对。”中年人的行为有些突兀,让人莞尔的同时,又不禁欣赏起他这种乐观的生活态度。

我想起八百里外小镇上的父亲。他们的风格太像了。若是父亲看到这红红的灯笼,一定会欢喜称赞。小时候,家里的日子并不富裕,可父亲却把生活过得很讲究。那时,家里堂屋的条桌上总是摆放着两瓶花。哪有闲钱买花呢?那是绒布花,城里亲戚淘汰的。父亲觉得不错,就郑重其事找来两个喝完的酒瓶,摆在堂屋里,一进门就能看到花在静静地甜美地开着,朴素的屋子立时有了光辉。隔一段时间,父亲会让我们和他一起把花拿到压水井边清洗。父亲告诉我们,清洗掉浮尘,花精神,咱们看着,心里也精神。

母亲常说父亲像个孩子一样。小孩子慌着过年,父亲更喜欢过年。一进腊月,父亲天天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集市采买年货。镇上的集市只有一条街,却热闹得很。平常是各样物品摆在街两边,到了腊月,街中间一长溜都是摊子,行人往来,摩肩接踵,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熟识乡邻的聊天声,热烘烘,闹呵呵。

现在想来,那样的民间景象才是最温情脉脉的,它就像一幅令人记忆深刻的名画一样,铭刻在过往的日子里。置身其中,心里亮堂堂的,只觉得人世是这般的好,只想好好热爱这当下。每年过年从外面回老家看望父母,哪怕这条街拥挤难走,我也一定会去感受一下老家人过年的热情和生活的那份热乎劲儿。

铭刻在记忆里的还有父亲每年过年必然带领我们写春联。大年二十九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的大桌子旁,母亲把一块大红纸裁成一个个小正方形,父亲教我们写“春”和“福”字。一个晚上,我们几个孩子兴致高昂地写了一大叠。年三十的上午,我们又和父亲一起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贴上我们的杰作。一转身,一抬头,都是“春”和“福”,我们沉浸在这样的欢喜里,其乐融融。

父亲最喜欢写“抬头见喜”“出门见喜”“出入平安”,贴在树上和院子外的围墙上。这是一份美好的心愿和祝福,是祝福我们自己,也祝福路过或来串门的乡邻和亲朋好友。

父亲只是一介普通农民,从前读过一些书,毛笔字并不常写,他却不怕别人笑话,数年来的春节一直保持着这份习惯。这样的郑重以待就像对生活的态度一样,在有限的条件里,总能让人感受到生之喜悦。而那时,一个普通的农家,要供三个孩子读书,可想而知生活之艰,父亲的压力有多大。

我走在异乡挂满红灯笼的胡同里忆起这些往事,内心里的感动像浪花翻涌。我们常说过去的年味浓郁,而年味其实就是过日子的喜悦劲,有奔头,有盼头。电视里锣鼓喧天,唱着“欢欢喜喜过大年……”

主播/后期剪辑:朱若彤

值班主编: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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