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日的美文散文(散文随笔生日)

文/崔广勋(山东)

关于生日的美文散文(散文随笔生日)(1)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人的禀性和习俗。在我们鲁东南农村,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出生的人,对自己的生日大都看得很淡,且“一般”是不过生日的。可能是应了一句俗语:“身微命贱”。除非家里有人“吃公家饭”,效仿城里人的做法,才会有“二般”。当然,如今的年轻人,都是“二般”。

上了年岁的人,却是要过寿的。过寿也不是年年过和一定是生日这天过,只有虚岁六十六或六十九时,闺女抽空割上几斤猪肉和买个十多斤的大圆锅饼送去,算是祝寿。在乡间,有“六十六,吃他(她)闺女一刀肉”“六十九,棺材张着口(需要大锅饼盖上)”之说。

为了孝敬也吧,图个吉利也好,反正都离不开吃,毕竟当时食品是稀缺物资,吃是头等大事。我爷爷去世得早,父亲是独生子女,奶奶六十六和六十九的时候,我在县城工作的堂姑也分别送去了肉和锅饼,恣得奶奶点着小脚,逢人就显摆:“俺侄女啊,比亲闺女还强!”

我现在年龄“奔六”了,尽管先后从村里到镇里、县里、市里、省里工作,也始终没过过生日。年轻时在农村穷,没条件,后来条件具备了也不过,主要是习惯成自然和过于传统、不够与时俱进使然。1990年出生的儿子也不过,小时候买个小蛋糕“哄哄”,长大后也就渐渐淡化了。但如今小孙女可不行,过周岁时儿子专门选了饭店,生日宴家人亲朋摆了两三桌。后来的两个生日我因工作没能参加,人家照过不误。一听过生日,孙女就手舞足蹈,生日这天更是一蹦一个高儿。

从小就听奶奶说,我是属兔的,十一月十一生人。农村老太太说的,当然都是农历。当时农村信息闭塞,孩子们私下议论,阳历是城里人过的,农村人过农历;城里人都过阳历年,乡下人才过农历年。从小在农村长大,环境因素造成自己对阳历没“感觉”,加上没考上中专、大学,无需查户口、转户口,且不过生日,22岁前我脑际深处的出生日期,就是1963年11月11日。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实行居民身份证制度,发下来的身份证出生时间竟变成了1963年12月27日。日期咋搞错了?按习惯性思维,我疑惑了好长时间也没搞清所以然。错就错吧,一个农村青年不招工、不提干,哪天出生都无所谓。

闲来无事还是不由人瞎寻思,随着阅历的增长,一天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身份证上的日期,会不会是阳历(看来当时的智力,充其量就是我近四岁孙女的水平,这点问题还需要灵光闪现)?找来万年历一查,1963年(癸卯年)农历十一月十一对应的阳历日期是12月26日。此时,我似乎更“开窍”了些:当时农村人对时间的认定不是24时制,具体到哪一天,都以当天日出为准,夜间只要天不亮都是当天,天亮了才是第二天;我是否是下半夜出生,到大队会计那里上户口时,会计按阳历和24时制登记为12月27日的?

找父母追根溯源,他们说,当时没有钟表,只记得我出生时“正好三星天晌”(参宿三星升到太阳正午的位置)。后来,我曾几次半夜爬起来,看阴历十一月十一夜里“三星天晌”是零时之前还是零时之后,恰巧非阴天即下雨,以后干脆作罢。

关于生日的美文散文(散文随笔生日)(2)

故而,自己至今不清楚生日是农历十一月十一(阳历12月26日),还是阳历12月27日,至于有年青人问我是什么星座,更是“摆摆手”无从谈起。12月26日是毛主席诞辰,咱一个平头百姓哪能与伟人同生日,于是就将12月27默认为自己的生日。

由于学了点小特长,赚了点小名气,做了点小贡献,直到29岁县委研究破格给我“农转非”并安排工作办理各类手续时,才将出生日期按户口簿上的,填为1963年12月27日。

“朝如青丝暮成雪”,时光荏苒,似水流年,人生是一场无法重来的旅程,转眼已到退居“二线”年龄。回顾自己40年的从业生涯,从偏僻落后的农村艰难起步,一路走来,磕磕绊绊,起起伏伏,有落寞也有精彩,但总体向上向好,有遗憾却很知足。单位有规定,年满58周岁的对应日需要转咨询调研类岗位。办事一向积极主动、原则性强的组织部长在距我58岁生日前两周,就提交党委会做了研究。这倒好,让领导们提前知道了我的生日。

由于生日与转岗日重合,更加重了这一日的“份量”,会议一结束,单位主要领导就提出自掏腰包给我庆生。我再三推辞不能“破戒”,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最终只好“默许”。

领导的一位朋友一年来多次张罗着聚餐,都被一一推辞。恰好此时朋友又旧话重提,领导一口答应,日子就定在12月27日晚上——领导这是顺水推舟、一箭双雕,既满足了朋友请客的愿望,又使我第一次庆生热热闹闹、转岗风风光光。

生日这天,单位转岗的红头文件准时下达。领导专门选了一家有纪念意义的餐厅,特邀我昔日和现在的几位领导、同事参加,庄重、简朴而又具有情调。虽然没订上蛋糕,但特意安排的长寿面 鸡蛋吃到肚里暖乎乎的。祝福、祝贺过后,大家戏谑地用我调侃别人的口头禅劝我喝酒:“一黄一红、情深意浓”,结果红酒和啤酒都喝了。啤酒有些过凉,但冰凉的啤酒与滚烫的肠胃接触产生的情感升腾,犹如淬火一般,让我瞬间泪目。当晚不是微醺,是真的有些“醉”了,不仅忘了说几句感激、感恩、感谢的话,竟然还忘了给自己的“余生”许个美好的愿……

回家的路上,单位另一位领导为了祝贺生日和光荣转岗,当场表示送我两瓶家乡名酒:迎驾贡酒,寓意好事成双、久久(酒酒)长远。哪有领导给下属送礼的?我招架不住,连忙推辞。领导郑重其事:下级给上级送礼品,违反规定;领导给下属送祝福,合情合规。第二天收到酒,我想,这不是酒,是一份领导的关爱和情谊,不能把“关爱和情谊”喝了,须永久珍藏。

关于生日的美文散文(散文随笔生日)(3)

晕晕乎乎回到家,突然看到调至静音的手机闪亮,电话是快递小哥打来的:你的蛋糕已送到广场A座(我们在B座,错送至A座),因你手机始终未接,已让XX店代收。再看微信,一位曾经在省里后到泰安工作的同事19:35发来如下文字:“给你订了个蛋糕,一会联系你。”

早在下午,这位同事已发来“虽然不能现场喝气儿,还是祝哥生日快乐!越活越年轻!天天是少年!”后面还附了两个蛋糕图案。我回复时还幽默了一把:“天天是少年,退休后与孙女天天是‘玩伴’。” 发个祝福,情谊就足够了,哪成想还将虚拟的东西变成了现实。

记得四年前的当日,我们几位同事加完班聚餐,结束后我随口说了句“今天是我的出生日”。大家都埋怨我应该饭前说祝贺一下,不想这位同事时至今日依然能够记得、可以想起这一日,也着实难得了这份心思、心意了。这哪是一个蛋糕,而分明是一颗心呐!由于次日一早到市地出发,取来由部门的“小伙伴们”替我分享了,但自我感觉,比自己吃了还甜蜜、幸福。

平生的第一个生日,过得有里有面,在酒精的作用下虚荣心一膨胀,不由百感交集。当晚21:22,我配上当晚拍的一杯酒、一碗茶和一碗鸡蛋长寿面的图片,在朋友圈发了 “这一刻的想法”:“不是我写的话,却是我今晚最想写的话——‘仪式感就是对生活的重视,是通过一些非必要的动作和形式,来表达重要性的行为’。衷心感谢相遇、相识、相知的诸位领导、同事和朋友们。”

尽管夜已渐深,但不一会就收到百余个点赞和祝福。主要领导更是即兴赋诗一首:“一生耕耘两袖清,四季寒舍弄诗情;几杯浊酒走日月,今生无憾度春秋。”这有些言过其实了,我连忙回复:“受命于天,受之有愧,受宠若惊。”

这生日过得有点“虚张声势”,第二天酒醒后不免有些忐忑。静下心,细琢磨:自己不懂什么高深的人情世故和处世哲学,待人接物并非八面玲珑,为单位、为同事也未做出过多大贡献,只是对人真情实意、温暖以待,对事尽力而为、不留遗憾而已,何以有如此的人缘和礼遇?一位朋友六年前在朋友圈的留言一语中的,令我茅塞顿开:领导、同事之间,天南地北,萍水相逢,“本没有什么过命的情分,但朝夕相处,惺惺相惜,不知不觉就滋生出信任、友情、亲切、感念”。其实,人与人之间,能够做到这样真情相待、无愧于心,就足够了。

今生有约,一首歌唱得好,“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惟愿海边的、河边的、泉边的,在岗的、转岗的、离岗的——所有与我不期而遇的人,温暖相伴、不负流年,共向未来、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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