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黎叔的文章（悼黎亚侄及往事絮）

文／慈竹

闻耗，我心悲痛难以言表。黎亚和黎飞小时，在沙坪坝时是我亲手带过。不知给他们洗了好多次衣服，洗了好多次澡。和外婆经常携着、抱着他俩，去重大或双巷子文化宫散步。药校退的伙食费，常拿回家交外婆给他俩买零食吃。黎亚是1955年出生的，当时看到照片外公、外婆、后外婆、五姨和我都好高兴，那时外公想叫你们妈慰君四姐把黎亚带回北碚西农夏坝来带。后外婆硬是磨拳擦掌等待着这一喜讯，然56年十一月外公就去世了。如果黎亚在教授外公家成長，前途更加无量。悲哀外公去世早吔，然遗憾外公的真坟黎亚你一次也没拜过呀！但外公外婆姨妈们还是那么呵护着你。

61年3月底，外婆(我母)生病我从綦江石角医院巡回医疗队赶回沙坪坝，当晚我母腹痛如绞，我给她服了康散，扎了足三里，烫了足，又抱着她老的足睡。晨稍好些。但我还是送外婆(我母)住了沙坪坝二工人医院。当时君姐在成都，慰情姐在资中，外婆住院了，黎亚才5岁，黎飞才3岁，我不久又要回纂江。因未请假呀！才17岁的我毅然决定将黎飞送沙坪坝托儿所，几天后，我又拜托后母谢倩芬女士把黎飞带到海棠溪，她出资把黎飞放在罗家坝幼儿园托管。我母病逝后，也是我求后母与祚箎二哥，把我母火化的。

在61年4月16号火化那天，慰情回来了，而黎亚母慰君姐还未回来。我把黎亚交我药校留校同班好友苏二姐看管。苏二姐把黎亚就放在我们女生寝室和她一起住。给他端三歺饭，给他洗澡洗衣，带他玩。白天二姐要去药校校办厂上班。还要代我去二院看我的母亲。她照顾黎亚周到。有一次黎亚把粑粑呵在裤子里和地板上。都是苏孃给他洗净的。照顾了近20多天快一月。黎亚母亲刘慰君四姐知我母于4月16日去世，她4月23日回渝才把黎亚接走。我为了感谢苏二姐，至今还在她生日之际在微信上给她送礼金。有时同学聚会给她送皮鞋或外国的毛尼围巾。我的70岁生日，还把她接到晉云山酒店宴会厅住宿玩耍。还叫黎亚给她见了面。她到成都我还接她到兰谷地屋顶花园住宿，我帮她端洗脚水及倒屎尿。在南坪农家乐同学会，她脚不便我推车把她推起走。我为何要对苏二姐这么好。因为她帮我精心照顾过我黎亚与外婆呵。

黎亚小时听话，我常牵着他，从沙坪坝步行到海棠溪后母家及谢家塆卫校九姨妈家玩。他老实默默地总是憨笑……在沙坪坝外婆经常叫他去食堂排队打饭。有一次他不小心把一斤饭票弄掉了。我和慰情姐回家时正遇外婆骂他。我俩连忙把他揽入怀中，倒批评外婆不该那么凶。71年我去了青海，73、76年两次到二龙口怡东，都是黎亚把我们接上山，背着行李与三妹爬坡上坎，憨厚地笑着从不埋怨。四姐和朱哥外出未归，他把腊肉好菜招待我们。为此他招四姐的骂及四姐对我们的不满。我们临走给了四姐十五元及二十斤粮票，仕宗准备要回两斤，让二岁的三三在路上买饭吃，四姐都不愿，还用头撞墙拒绝给。仕宗哭着拉住四姐说，我们回青海一定把钱和粮多给您寄些来，别骂黎亚了。黎亚、黎飞背着行李送我们。仕宗一直从岩上哭到二龙口。路上是玉芳三妹背着刘三劝住仕宗，她把我们领到她李二姑家，腊肉青菜饱食一顿，上船直抵渝到后母处，后母绐我们二斤粮票回南充，沿途三三和我们才没挨饿。回青海后我们给四姐先后寄过去50元、30斤粮票及衣物羊腿羊毛等。

1977左右，四姐来函说刘安合与黎亚准备来青海找木工做。我给黎亚寄了八十元路费。安合到林厂当木工。黎亚在我们家住了半年等招工。他吃，穿，用全是我开销。他常笑说六姨我在青海过了一个最好的春节，弟妹也特爱我。我们还请县长和贡矿厂长在家吃饭，替黎亚找到去同德贡矿的工作，工资不菲。上班前我亲自去选羊毛，洗晒羊毛给他做了两床羊毛被子，找人给他织了毛衣毛裤。准备上班了，但慰君四姐写信来，要他回江安怡东挣工分，不回就要断绝母子关系。无奈他只好回江安，幸好半年期间他天天打土胚淨下近两百元，除了两床羊毛被及毛衣裤所花的钱，还余170多元，他又给他妈买了点羊毛，除开从西宁回四川的路费可能仅余120多元了。我叫他交给你妈妈。他再三请求我：“六姨，我这一百多元，千万别跟我妈说，若交给她，她不会给我的。” 我为难好久对他说:“我不说出去，但你把这一百多元带回去家中，有困难还是应帮助弟弟们及给你妈一点才对。”他答应了，带着一百多元高兴地回川了。但当时给他同一批上青海贡矿的一人，已当青海电视台的台长，现已退休。退休工资已达一万多元。当时也怨我，该顶着四姐的骂，不让黎亚回去该多好。80年我们调回华云，我工资由70多变成50多元，仕宗工资每月70多元，每月还要给仕宗妈妈寄30元，一家七口吃饭每月伙食开支近75到八十元。八几年，黎亚和王绍勋结婚，曾来华云玩了两天，我和孩子们热情款待了他俩，晚上带孩子们与他俩一起去跳舞。当时黎亚与王绍勋好年轻，我衷心地祝愿他俩幸福，他俩要去河南老家。我仅给了他们25元现在很后悔，为什么不多给一点呵！

84年暑假，我带着三三、洁儿、俊吾回江安，四姐已在农业局工作了，我们两家十几人坐着车，由黎亚领头到万里竹海去，当时他精神特好，腰间还扦了一把竹刀，沿途照看着我们几位老人，车上么唱声特大，黑头发与黑胡须配上大大眼睛，我当时叫他李逵，好朴实憨厚呵。当时他的身体比弟弟们都好。有一回四姐来信说黎亚不见了，是否到我华云来了？后来才知，他上内江五姨慰情处，不知住了多久，还是回江安了。是的他内心对五姨和我特亲。知道我们是他的避风港，但我们有愧呵，虽不定期给你妈妈寄了一些钱，但没有培养你和黎飞读书和帮你们找工作呵。也怪我们能力财力有限。但对你们的惦记与牵挂是绵绵无绝期呵！因为你们身上流着外公外婆的血。要学外公的品德与情操呵。

有一年我又回江安，我和四姐准备请江安诗社三位老师吃饭，因为他们整理和调研并且出版了我父的许多诗词。即杨国荣、陳永嘉、李光明、加上四姐的儿孙媳等共两桌人。我跟黎亚说了，他说他家鱼池有鱼，提几条蒸点烧点再买点卤肉，炒两个肉菜，炖个鸡就够了。我问他俩，花得了多少钱？他俩说不要钱。又说六姨那天您刚到爸妈家，给孩子们及每家散钱时，后来送我们出来，您背着爸妈和大家多给了我们十八元吗？加上那两元，即20元够了，我说不够各了各，吃了再给你们。黎亚和绍勋办了很漂亮的两桌饭菜，大家吃得非常满意。尤其何玲向黎亚黎飞感谢敬酒说：“谢谢四姨和姨爹及哥嫂弟妹们，每次我们回江安总感到妈妈这边亲情这么浓。好温暖呵！尤其谢谢黎亚哥哥和大嫂。”我后来又背着大家硬给了黎亚与绍勋四十元。这两桌值千元、万元，那才值40元呵！黎亚谢谢您对六姨的好处。可悲呵！我再也吃不到你亲自养的鱼了。后来你病危两次我都不能来看你，每次仅能寄四百元来安慰你。六姨年老了更无能为力了。原谅六姨，明天不能来江安送你。我的好侄子一路走好。见到外公外婆及你爸妈五姨帮我代问好！今晚我给你念一遍金刚经吧！祝你早日上仙班。下辈多读书当状元。

黎亚侄一路走好。

永远呵护你的六姨于寅年三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