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茱萸是哪个节的民俗（登高赏菊佩茱萸）

编者按：从深海到高山、从沙漠到雨林，地球的每一处都有植物的印记。岁月流变、气候变迁、地质运动、生境更迭，植物历久弥新、在不断演化中保持着多样化的世界。中科院之声与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园联合开设“花花万物”，在这里，我们关注植物的生存、竞争、繁衍、死亡，展示自然界的奇特多姿，解读生物的万千气象，探索神奇的生命秘境，致敬这无声无息又蓬勃多姿的世界。

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大自然，树叶带来的季相变化，美轮美奂。面对如此美妙的景象，古人的雅集可有趣了，登高、佩茱萸、饮菊花酒，妙不可言。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化习俗的转变，现今佩茱萸、饮菊花酒早已不常见，登高、观红叶也转换了形式。虽然仪式已简化，但植物依旧生长在大地上，默默见证着历史变迁，岁月流转。今天我们就来看看叫茱萸之名的植物究竟长啥样。

关于古人雅集中佩的茱萸，查阅文献，会发现学者们众说纷纭，总结起来，主要集中在山茱萸和吴茱萸之争。然而叫茱萸之名的植物，除了山茱萸和吴茱萸之外，还有草茱萸、食茱萸、蜜茱萸。虽都同名，但却在形态上相差甚远。

山茱萸（Cornus officinalisSieb. et Zucc.）又被称为枣皮，是山茱萸科山茱萸属的多年生落叶小乔木或灌木，原产陕西、江苏、浙江、江西、湖南等省，多杂生在山坡灌木林间，朝鲜、日本也有分布。其树皮灰褐色，新生嫩枝绿色；叶片是单叶对生，上面绿色光滑无毛，下面则浅绿色长满短毛；花通常在3-4月盛开，先花后叶，黄色小小的花朵聚集成一个伞形花序，簇生于小枝顶端，每朵小花有四片亮黄色的芽鳞状苞片，花儿绽放时金灿灿的一片，特别漂亮；果实为核果，由绿色逐渐变成红色，完全成熟后是鲜红色的，跟指甲盖差不多大，像一个个迷你版的小西红柿，色泽鲜艳、饱满多汁。

山茱萸的花（张莉俊 摄）

山茱萸的果（张莉俊 摄）

山茱萸的植株

草茱萸（Cornus canadensis）跟山茱萸同科同属，但形态上有很大的差异。草茱萸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根状茎木质化，细长形，匍匐生长，分枝很多；地上的直立茎为一年生，少分枝，呈淡绿色。叶片分为两种，茎叶对生在节上，一般比较小，呈绿色或褐色；茎顶端通常着生四枚或六枚大叶片，近轮生状，叶片很薄，纸质，上面有少量白色短柔毛，下面有稀疏细伏毛。

开花时，花序梗着生在轮生状叶簇的中央，顶端有四片白色花瓣状苞片，呈十字形，对称地生长着，特别显眼，故而草茱萸又被称为草四照花，花儿盛开后，苞片便脱落了；淡绿白色的花朵非常小，簇生在一起，形成伞状花序，仔细观察每一朵小花，会发现，有一片花瓣的先端有一条细长的针形附属物，格外与众不同。结果时，红色的球形核果，通常有一枚种子。

草茱萸为耐寒植物，在我国比较少见，生长在吉林长白山针叶林下，常成片聚生。朝鲜旧本、苏联远东地区以及北美洲也有分布。

草茱萸的苞叶（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草茱萸的花（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草茱萸的果（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吴茱萸（Evodia rutaecarpa(Juss.)Benth.）是芸香科吴茱萸属的多年生落叶小乔木或灌木，原产秦岭以南各地，多生于疏林或灌木丛中，多见于向阳坡地，日本也有分布。其嫩枝暗紫红色，长有短毛。叶片是羽状复叶，小叶两面都长满了长柔毛，有很明显的大又多的油点。花期一般在4-6月，白色的小花聚集了成一个花序，生在枝头顶端，雌雄异花。果实是暗红色的果，小小个单颗果实密集地簇拥在一起，细看非常像花椒，果皮外表上也有非常多的大油点，散发着浓郁的气味，每个果瓣中有1颗黑褐色，光泽闪亮的球形种子。

吴茱萸的花（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吴茱萸的果

吴茱萸的植株

食茱萸的学名叫椿叶花椒（Zanthoxylum ailanthoidesSied.et.Zucc.），是芸香科花椒属的落叶乔木，高可达15米。其茎干有鼓钉状的锐刺，小枝顶部常稀疏生长着短刺，髓心中空，花枝长有直刺。叶片为羽状复叶，小叶非常多，对生整齐排列，叶片狭长，顶部尖长，叶边有明显的裂齿，肉眼就能看见很多油点，叶背面有灰白色粉霜。每年8-9月时，淡黄白色的小花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伞状花序顶生在枝头，花序轴稀疏生长着短刺。结果时，果实是蓇葖果，分果瓣淡红褐色，干后凹陷，颜色呈棕灰色，顶端无芒尖，油点很多，散发浓郁的辛香味，黑褐色的种子很光滑，在阳光下光泽度很高。

食茱萸的树干（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食茱萸的花（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食茱萸的果（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蜜茱萸（Melicope patulinervia(Merr.et Chun) Huang）是芸香科蜜茱萸属的植物。蜜茱萸属植物在全世界约有50种，其中我国有两种，一种是台湾的三叶蜜茱萸，另一种是海南的蜜茱萸。其原产亚洲大陆较少，主要产于太平洋个岛屿和澳大利亚。据《中国植物志》记载蜜茱萸是海南特有的濒危物种。在我国主要为观赏所用。

蜜茱萸全株光滑无毛，小枝浑圆。单叶对生，叶片长圆形，纸质，叶边边缘整齐，有细小的油点，肉眼一般看不见，需借助扩大镜。春天开花时，青白色的花朵簇生在一起，聚合成伞状花序，花瓣肉质，呈长条形，盛开时清新雅致。果实成熟后通常有1-2个分果瓣，炸裂至基部，一直宿存在分支上，果皮有网纹，种子呈椭圆形，蓝黑色，有光泽。

蜜茱萸的花（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蜜茱萸的果（图片来源：中国植物图像库）

认识了这么多名为“茱萸”植物后，那古时佩戴的茱萸究竟长啥样呢？

古人登高、佩茱萸的习俗可追溯到魏晋时期南北朝时期，在古人眼中，茱萸同佩兰、艾叶、菖蒲等植物一样，具有浓烈的辛香味，有“驱邪避祸”的效用。摘枝叶带着果实直接插在身上或缝制成香囊佩戴在身上，用来避除邪恶。三国时期的大才子曹植在《浮萍篇》中写到“茱萸自有芳，不若桂与兰”，赞美茱萸特有的芳香味。

《说文解字》中记载：“茱，茱萸。茮（按：同“椒”）属。从草，朱声”。又记载：“萸，茱萸也。从草，臾声”。东汉大文学家许慎记录了茱萸是椒属植物，但未对其名做具体的解释，对于茱萸的形态，我们依旧无法判断。不过根据古人佩茱萸驱邪避祸的习俗来看，肯定不是草茱萸这一有着四片漂亮苞片、无任何辛香味的植物。也不会是大陆地区仅在海南生长的蜜茱萸，单就运输流通来说，成本就太高，无法为一般平民百姓所用，不可能作为民俗全国人民都佩戴了。

古人佩戴的茱萸究竟长啥样，到底是山茱萸、吴茱萸、食茱萸或是其它椒属植物？这个问题就留给学者们去引经据典、多方勘察考证了。我们负责登高、观红叶、看植物就好了，大自然这个大宝库里藏着许多的宝藏，有待我们去发掘，那里有许多可以对话古今的植物，诉说着有趣的故事。

参考文献：

1. 谢培凤,马家驹.再考“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茱萸[J].中药材,2008(11):1757-1759.

2. 王笑尘.“遍插茱萸少一人”考[J].中药材,2001(24):201.

3. 祁振声.“茱萸”的“同名异物”与“同物异名”[J].河北林果研究,2014(9):324-332.

4. 中国植物志 http://www.iplant.cn/

来源：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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