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沙丘与流动沙丘图例（SEA-Hi李虎油罐与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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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油罐艺术中心和UCCA沙丘美术馆中，我们看到了建筑师打破与传统艺术机构隔阂关系的尝试。当下，艺术与自然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这两座建筑涵盖了很多可能性，期待更多有趣的事情在这里发生。

OPEN建筑事务所创始合伙人 李虎

上海油罐艺术中心和UCCA沙丘美术馆，这两个项目都是近期完成的。一个六年前开始，一个三年前开始，差不多同时完成。油罐在上海，在城市里，大家去得很多。沙丘在一个很难到达的地方，是艺术的另外一种观看方式，如同朝圣，需要专门历经一些困难去看。一个更多关于城市，另外一个更多关于自然，城市和自然、社会和自然，是OPEN建筑事务所工作中两个很重要的主题，也是建筑永恒的一个主题。

设计的起点和终点

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油罐

油罐所处的场地是一个典型的工业遗存。之所以今天大家对油罐很感兴趣，就是因为它很陌生，因为你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油罐。

沙丘

沙丘美术馆周围当年是纯自然的状态，感谢业主给我一个选择场地的自由，第一次看现场的时候就沿着沙滩一直走，直到碰到一头特别快乐的驴子，我想，这里是很好的做美术馆的地方。

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油罐和沙丘的设计终点相比起点都发生了很有趣的变化。油罐最初的设计任务是要成为一个表演艺术中心，最早的草图就是怎么把罐体变成一个剧场，现在的5号罐还保留了剧场的痕迹在里面。而沙丘的第一张草图也不是一个纯美术馆，还包括一些社区的功能，比如餐饮。

特别有趣的是，在油罐和沙丘分别建造的六年和三年里，社会需求发生了很有趣的积极的变化。 三年和六年在历史上很短，但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变化也反映了我们整个社会的变化。

油罐的体量很大，占地6万平米，如果只算建筑面积是1万多平米。我们积极参与了功能策划，让油罐成为了一个功能非常丰富的，如今越来越涌现出的一个新类型——艺术文化中心。 沙丘看着很大，其实只有9百多平米。沙丘在快到第三年的时候，突然说要变成一个纯粹的美术馆，我说太好了，我一直期待这一天。 这些转变，其实也反映了当代艺术发展更多元化的一个方向。

不同的建造策略

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油罐和沙丘，一个处在城市环境里，一个处在大自然环境里，其实需要不同的策略。回到建筑师的很基本的一个工作，就是构造一种“关系”。构造建筑跟城市的关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通过编织关系去表达对社会、世界的看法。

在油罐区域，我们考虑的是怎么把一个工厂区域变成公园？如何通过自然的力量活化工业遗产，再重新编织，吸引人来到江边这个地区？

沙丘更多编织的是我们与宇宙的关系，在一个个像细胞一样的空间里，光以不同的形式进入空间，你可以感受到这种时间的变化。

形态的相似性

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我曾经在别的公共演讲上谈到一个话题，就是谦逊的精神，这是西方宗教传来的一个词，modesty。 两座建筑呈现的都是很谦逊的姿态。当然，油罐有客观的现实，就是从规划角度讲是个公园，所以建设是受控制的。于是我们把联系罐体之间的公共辅助功能放到了草坡下面，草坡和另外一侧都市森林包裹的广场把这些罐联系在一起。沙丘的建设则是临时挪走了一段沙丘，建设完以后，把沙子完全恢复，再逐渐恢复生态。

一个很几何，一个更自然有机一些，其实都是多个不同空间的一种组合，借用路易斯康的话，这是一个个空间的小社会，society of rooms。

建造的创新性

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这两个项目都是边缘、非传统的。改造一个油罐，是世界首例，在沙丘下面盖房子，也没有先例。从建造方式来说，一个是还没有被民营建筑采用过的工业建筑的壳体和罐壁，另外一个是工人选择用非常传统的方式建造的复杂的几何体。两个建造方式都很有趣，油罐是非常工业的，需要强大的机械的力量去切割工业的罐壁。我们保留了一些原生的状态，可以看到原来的罐壁钢板，还有钢板被切掉以后，由于张力发生的一些变形，是非常原始的工业的痕迹。沙丘 是完全用手工的力量支配柔软的木板去建造空间，会看到 一种挣扎的痕迹在里面。

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两个建筑的入口，一个是面对着庞大的城市广场，另外一个隐蔽在洞穴里。进入沙丘的过程像经过一个长长的隧道，很多去过的人说沙丘的空间就像一堆器官，我说也许是潜意识的，因为器官、细胞都是生物的自然形态。而油罐的门厅是一个庞大的城市客厅，面对城市广场的玻璃窗、门，都可以全部打开，气候好的时候，室内外是完全连通的。

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两个空间都不同于我们熟知的方盒子的美术馆，在油罐可以看到上海最美的景色，黄浦江上的船只，最浪漫的场景，在沙丘则可以跟天空发生一种对话。我一直迷恋于万神庙那种神圣的光，所以两个项目都出现了类似的光。阿根廷一个艺术家恰好利用这个空间特征在油罐里做了大型的装置，展览中用的是纯粹的自然光。我们把艺术带到了跟自然对话的一个状态。

建成之后

沙丘虽然在淡季开放，是冬天，而且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从北京要坐两小时火车，居然通过门票接近收支平衡，参观的客流量很大。油罐更不用说，第一个星期听说有5万人参观。

建筑是超越语言可以表现的，一定要到现场看，因为可以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瞬间。

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油罐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些高草，屋顶完全成为了建筑跟自然的一种并置。沙丘的屋顶，我们恢复了沙丘原来的生态，可以看到海上的日出。 所以建筑跟自然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冲突的关系，而是一种并置，建筑本身变成一种装置，无论是光的装置还是其他的装置，跟大地艺术其实是一种模糊的关系。 我希望能打破我们跟传统艺术机构隔阂的这种关系，拉近我们跟艺术的关系。

期待更多可能性

艺术空间正在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 给我们使用上更多的启发，期待更多的事情在这里发生。比如我们设计的时候隐藏了一种可能，就是未来可以做类似纽约中央公园每年夏天做的summer stage这种音乐演出，伸出的体量就是户外舞台。同样沙丘也暗示了一些其他的可能性。

这两个建筑其实都还没有完成。沙丘当时我们叫“海边的对话”，对话的另外一半还没有开始建设，是伸到海里150米的一个小小的美术馆，像一个冒出来的礁石，里边只有一个画廊，每次只展一个艺术品。油罐有两个罐子还没有投入使用，森林里和河边，各自有个小小的画廊，也没有完全正式投入使用。我期待真正完成的那一天。

一句话总结，为什么这个话题很重要？

艺术跟自然在当下的社会，当下的世界可能变得比以往更重要，我们期待有新的机会开始新的探索，跟大家分享。

第十七期SEA-Hi！论坛演讲嘉宾

李虎

国际知名先锋建筑师，OPEN建筑事务所创始合伙人，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特聘设计导师。曾任美国斯蒂文·霍尔建筑师事务所合伙人，以及美国哥伦比亚大学GSAPP北京建筑中心（Studio-X）负责人。他于1996年取得清华大学建筑学学士学位，1998年取得美国莱斯大学建筑学硕士学位。李虎是2018 Design Power 100年度设计师、2014年GQ年度建筑师以及50 under 50：21世纪创新者奖获得者，曾被选为英国《ICON》杂志“未来50人”，《新视线》杂志年度创意人，并担任第一届中国设计大展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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