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进家里有什么说法(故事嘘姐妹们千万不要跟家里的画像对视)

狸猫进家里有什么说法(故事嘘姐妹们千万不要跟家里的画像对视)(1)

我总感觉家里的女人画像有点问题,最近我看到画框里的女人似乎手指蜷缩了一下。

本故事作者:一只小羊咩,已授权本机构以及机构关联账号进行独家转授发布,侵权必究。

1

是夜,凉薄的雨水拍打在窗外,无形的寒气扑在玻璃窗上透过窗洒在空旷的卧室里。我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手撑在被褥上冷汗一滴滴往下坠。

最近男友出差一周,要明天才能回来,而我自他走后一个人留在诺大的别墅里总有些心绪不宁。

我伸手捏了捏额前潮湿的碎发,我的眼睛落到面前墙壁上宽大的女人像上,那是个潮湿下着大雾的环境,一个女人穿着艳丽的红裙隐匿在雾中,只露出个若隐若现的光洁肩膀。

这副画看着诡秘惊奇,我上一次好像就出现幻觉,发现她动了一下,我到洗手间坐了下来,想着要不要给男友打个电话,但想到现在深更半夜可能他已经睡了,所以作罢。

突然玻璃窗外边的灯亮了起来,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我家洗手间外面的灯是声控的,有谁在过道里?隔着一层玻璃我似乎听到了一阵深沉的脚步声。

谁会在外面!

我打开手机,上面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一点左右,这个时间点回来的不可能是男友,我正想给他打个电话问清楚,突然眼前的一幕让我汗毛倒竖起来。

玻璃砂门边映出艳丽的红色,很显然有人在外面的过道来回走动,只是除了脚步声我似乎还听到有重物摩挲在地板上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刀尖磨砺在光滑的石头上发出的。

外面的影子婆娑着移动,我死死咬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突然手机传出一片音乐声,被吓了一跳的我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我刚才不小心按到网抑云的应用了!音乐声顺着玻璃砂门传了出去,外面的声音瞬时消失不见。

我把手机捏在手里,另一只手颤颤巍巍伸出去触摸玻璃门,然后就在这一刻,一个巨大的刀片戳进玻璃门,玻璃顿时四溅开来,散落了一地,我的手臂被刺伤,鲜血淋漓。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但更让我惊悚的是,她身上穿的红色如同鲜血一般颜色的裙子,竟然和那张画框里女人的裙子一模一样!

她真的从画像里跑出来了!她真的活了!

女人的手里还抓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寒光闪烁的刀片在空气里仿佛通身浸泡在水里那般锋锐得很。

不管她是谁,她现在想杀我!刀片拂过我脸颊的时候,这个想法在我的心里被巨大的恐惧笼罩并且越来越清晰。

这层别墅是男朋友买下来的,总共四层楼,当初买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太空旷了,现在我觉得这个地方倒是救了我一命,我躲在客厅的沙发背面,我的手机早就被镰刀劈开了。

没有任何联络工具的我,置身在黑暗里我内心焦灼,我想逃出去,但是那女人正在慢慢悠悠往楼下走,步伐踏在楼梯上沉重的像一座山,那把刀被她拖在后面刺啦刺啦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

我爬过沙发一侧,将桌上一个空花瓶攥在手里,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听着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紧张地淹了口口水,浑身紧绷,趁她来到客厅,我立马把花瓶扔到厨房里面。

脚步声立马如一阵雷阵雨洒向厨房,我拼尽全力朝着大门跑去,希望可以逃出去,不曾想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意识渐渐的模糊过去,我唯一的心头想法是我可能要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漂浮到了哪里,等我醒来时,我站在了一片玄暗的楼梯间,面前是一张和我一样的面孔,那人穿着红色的裙子,眼里含泪看着我,此时我满眼都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这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要在我面前那么哀伤的哭?

我可以看见自己没有自我意识地伸出了手,然后把那个女人亲手推下了楼梯,我张大嘴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看到那张跟我别无二致的脸上那双眼睛里的我扭曲的脸,女人的身体像一只皮桶一样骨碌碌从楼梯上滚落下,周围寂静的能听到骨头磕到台阶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小诺!”男友冬禀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我的耳膜里,可是我上下的眼皮似乎被胶水粘合在一起了,怎么也睁不开,为什么会听到冬禀的声音?难道他跟我一样都在地府了吗?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苏醒过来,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床上,冬禀正坐在床边守着我,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死!我立马扑进了冬禀的怀抱中哭得不能自已。冬禀无奈地安慰了我几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他一回家我就晕倒在了客厅里。

我正想开口解释,但是我抬头一眼看到了画框的位置,那幅画的位置空空如也,好像从来没有过画放在那里一般,我不禁吓出汗来:“你买的画呢?”

“哦,你不是嫌弃它太瘆人了嘛,我把它放在底下的客厅了。”冬禀看着我道。

我立马掀开被子,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匆匆下了楼,那幅画就挂在墙壁上,女人艳红的背影看着像鲜血涂就而成,我看着她想起了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我忍不住拉住冬禀的袖子,告诉他所有的前因后果,并央求他带我离开这里。

冬禀不解地看着我,他满脸都是问号,搞得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般。

“小诺你没有事啊,我回来你就躺在地板上,医生说你只是有些低血糖而已,什么红衣女人,还从画里钻出来,都是你的幻想罢了,你最近有没有吃药?医生说你这药不能停。”

冬禀温柔地劝慰我,看着他俊朗的眉眼,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辩解。

几年前我因为意外从楼梯上滚下来,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从而导致我有幻想的病症和抑郁症,变得有些社恐,不爱和别人打交道,冬禀为了我特意买来这栋远离市中心的别墅给我住,但虽然这样,我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还是在吃药。

我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洁白无伤不像是被玻璃碎片割过肉的样子。

可那个画中的女人真的只是我自己臆想得吗?我心里开始打鼓,并且感到十分不安。我甚至找遍了整个别墅,但都一无所获。根本没有那个女人存在的蛛丝马迹,就连浴室的玻璃门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毁坏。

难道真是我的病又犯了吗?

2

“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不要太劳神费力,那只是你做的一个梦而已,不要放在心上,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冬禀把我安置在床上,担忧地捏了捏我的肩膀,然后下了楼去给我捣鼓食物。

我却没有听他的安然入睡,我的眼睛时不时瞥向床头,心里总感觉有些莫名的不安。

冬禀弄来了一碗蛋炒饭和一碗香喷喷的蘑菇蛋汤,他的厨艺一向不错,而且很舍得在这方面为我花时间,只要他在家,我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一手包办的,他是个体贴温柔的男朋友,即使我失忆他依然不离不弃,就光这一点,我也很感谢上天让他来到我身边。

我吃完后精神才好了一些,冬禀一直待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吃完,见我喝完最后一碗汤,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把餐盘收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道:“今晚我要去公司加班,你要一个人在家里了。”

刚经历过前面的恐怖事件,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我抓住他的衣角恳请他在家里陪我,但是冬禀摇摇头:“这次出差还遗留许多后续事务在公司里没有处理完善,我必须回去好好工作。”

“我这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奋斗,乖一点好不好?”冬禀轻柔地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

我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靠着冬禀吃饭,他现在的工作是需要养活两个人的量,我不能再成为他工作上的绊脚石,尽管再怎么害怕和不愿意,我也只能同意。

冬禀走后,我来到客厅,看着那副巨大的画框,我心里恐惧的浪潮一阵盖过一阵,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把这副画给扔掉,为了避免那女人再从画上走下来…

别墅外边就有一个垃圾桶,我把画扔在垃圾桶里,最后瞥了一眼那画中女人的背影,然后把垃圾桶合上,像是关上了一只潘多拉盒。

别墅建在山腰,周围都是枝繁叶茂的树林,我裹紧身上的毛毯,看着远处的乌鸦吱呀乱叫,老一辈人说乌鸦一叫就代表有飞来横祸发生。

我回到了别墅里,慢慢地卸下紧张的情绪后,瞌睡也随之而来了,我看了一眼时钟指向下午三点,我想了想还是睡吧,反正冬禀今晚不回来,我醒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一觉我就睡到了半夜十二点,我是被渴醒的,我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我把它反复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总感觉这只手机已经被镰刀劈为两半了,但是它现在完好无损的在我面前,证明确实是我在做梦。

跑到厨房接了杯水,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午夜的狗血肥皂剧,眼神瞥了一眼旁边的墙壁,就这一眼把我吓得差点魂飞天外了。

盛水的玻璃杯被我一个不小心摔裂在地面,碎玻璃和水在地上流淌,我惊异地站起身看向墙壁。

墙壁上那副女人图像又一次出现了,不可能的啊,我明明把它扔掉了!就扔在别墅外的垃圾桶里的啊!怎么会自己跑回来呢?谁把它捡回来了?

楼梯上又传来镰刀划过瓷砖的刺耳声音,我转过身,在楼梯上可以看到她红色衣服的一角,我简直要崩溃了,我已经吃药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幻想?

楼梯靠近大门,只要我一过去,她就能发现我的存在,没办法我只好躲进厨房里锁上了门,哆哆嗦嗦地坐了下来,我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地给冬禀发着消息,我不敢打电话,我怕说话声音太大把女人给吸引了过来。

客厅里发出响烈的东西摔在地板上的声响。她似乎在找我,所以一直在摔东西,我害怕地往厨房的橱柜底下钻,那里是唯一可以躲藏的地方,我瑟缩着躲在那片狭窄的空间里,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女人的身影照射在厨房的玻璃门处,接着门从外面被拧开打开,然后我看到那双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女人的脚背白皙,但是却暴起青筋,一双高跟鞋实打实地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步伐声。

我的喉咙开始压抑发紧,我手掌化成拳,死死咬住指关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眼睛惊恐地睁着,一眼不错的看着女人的脚一步一步向我这边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像死神手里的索命闹钟一点一点开始顺时针转动,每发出滴的一声,就仿佛往我的心脏里插入一把匕首让我疼痛不堪。

这个女人真的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她那么的真实,就好像是真的,有血有肉地出现在这套别墅中,与人类出场方式不同的是,她是由画里面走出来的。

人类几千年或许都没有发生过这样奇异的事情吧,例如蒙娜丽莎从画中微笑着走出来?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突然发现那双脚就停留在我的眼前,一滴一滴的水从上面滴在地面形成较小的水涡,我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冻结了,我抬起了眼睛,与女人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堪堪对上,那是一双猩红的眼,里面泛着纵横交错的血丝。

那水滴就是从面具后面的眼睛里流出来的,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涎水,但我此刻眼瞳里只剩下那把寒光闪烁的镰刀砍在我脖子上的情形了,我能猜到锋利的刀尖即将划开我的皮肤,让我血溅三尺。

我终于忍不住声嘶力竭起来,拼命地负隅顽抗,手机也被我用力掷飞出去,女人拉住我的头发把我拖了出来,她掐住我的脖颈,遏制我的呼吸,我无助地跪在地上,双手努力地挣扎却丝毫无济于事。

那把像死神的镰刀就悬空在我的头颅之上,下一秒她就要毫不犹豫地把我脑袋砍下来,窒息感越来越强,我脑袋里的空气逐渐被排空,意识越来越模糊直至我完全昏死过去。

还是上次重复的梦境,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地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被我一下子推下楼梯…她瞳孔里无数的恐惧和哀伤通通化为万千支箭射向我的心脏,忍着那些难过的情绪,我还是不假思索地将她推入死亡。

那个梦境里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总是能梦见她?为什么梦境里的我要杀掉她?为什么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会那么的难过?

3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里,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头上的地方破了个大洞,上面泄露了一些灯光下来,照亮一小片空间。

我站在那束光下,看到上面的空间模样,那里正是我晕倒之前所在的厨房,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又一次不见了,难道又是我幻想出来的吗?而且我为什么会在厨房底下,厨房底下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私密的地方了?

怀着恐惧和疑惑,我慢慢朝前摸索而去,直到我被什么绊倒了一下,直接栽倒在地,我回过身去摸到一个积了灰的手电筒,拿在手里试了两下,发现还可以打开来照明。

这个隐藏在厨房底下的小房间,不知道是哪任别墅主人遗留下来的,居然被我犯病的时候误打误撞闯入了,手电筒的光亮在幽暗的空间里扫射一圈,我找到安装在墙壁上的电灯按钮。

悬挂在半空中的老旧赤黄灯泡也积压了许多的灰尘,灯一打开上面扑簌簌落下许多灰。我被这些灰尘呛到鼻息,我垂下头咳嗽了几声才再次抬头,然而眼前的一幕令我心惊肉跳起来。

在我正前方放着一块钢板,上面十几根红色的粗线缠绕布满整个钢板板面,那些红线上挂满各种各样的照片,那些照片里频繁出现的两个人物让我满身血液冰凉。

照片里都有一个穿着鲜红长裙的女人,女人身材曲线玲珑,嘴角挂着笑意,而更让我惊悚的是她的那张脸竟都是我的脸!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长相俊俏挺拔,笑容满面,居然是冬禀!

只这一眼我便知道那女人虽然长着和我一样的脸,但是根本不是我!我从不喜欢穿红色妖艳的长裙!

这个隐秘的空间是冬禀创造出来的?不然为什么这里会有他的照片?我想起梦境中的那个女生也是和照片上一样穿着红色裙摆。

还有那副画中的女人背影,依旧是鲜艳的红色。这副画是冬禀带回家的…

冬禀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失忆之前难道我和冬禀发生过什么吗?

所有的问题积压在我的胸口像一座山似的让我呼吸不起来,我想我必须去找冬禀问个清楚明白,小房间里有一架木梯,这倒是天助我也,我凭借着这把木梯重新爬上了厨房。

一上去我就看到了我损毁的那部手机,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仿佛沉入海底,我起身猛然打开厨房的门,发疯似地跑进客厅,客厅里的东西被摔得七零八落,我忍不住害怕地退后一步,随后我冲向二楼的浴室,看到镜子里是我自己张皇失措的脸,脖子上有一圈被掐得淤青的伤痕。

我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上,这次不像上一次,上次我发病醒来后,那些红衣女人出现过的痕迹都消失无踪,可这次我的伤还在脖子上,客厅里毁坏的东西还在下面,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说第一次遇见红衣女人是我发病幻想出来的,那么第二次那些她出现的痕迹都真真切切出现在我眼前,这就说明第二次我没有幻想没有发病,红衣女人是真的在我家里,并且她还想要我的命!

快逃!只能逃!

我快速下楼,手握在别墅门前拧动几下,门丝毫不动,门被人从外面上锁了!我又察看了所有的窗户,无一例外都被死死地关闭了。

怎么会锁上了?这座别墅坐落在城郊,不可能有别人来我家的啊,更不可能是我自己锁上的!难道是那个红衣女人?

她一定躲在家里的某个角落,只是我不能看见而已,我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武器了。我提心吊胆地观察周围的动静,有些后悔当初没在家里安装一个座机,现在想联络人都无处联络。

我重新站在客厅中,看着画框里的女人,我莫名生出一种熟悉入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背脊发凉,我忍不住拿刀上去把画画花了,凌乱的刻刀痕迹布满全部画面,我像是泄了某种愤怒,我的恐惧终于能够得到暂时的缓解。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我这才惊醒了一般,我忘记了这座别墅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存在了,我要学会先发制人,我找出房子里的棒球棍握在手里,慢慢往厨房边摸索过去。

厨房里面的异响声越来越近,我挥舞着棒球棍打进去时,发现那异响源居然是一颗滚动在地的篮球,根本没有人在厨房里。

我放下心来,却被碗橱里的蘑菇吸引住了,这是冬禀经常给我做汤喝的食材,我总觉得这些食材哪里怪怪的,靠近了看,我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我大学学的是中医学,这些蘑菇根本不是我们平常吃的蘑菇,而是野外有毒的菌子,许多人因为把它和蘑菇常常混为一谈,所以误采回家食用导致中毒,这种菌子人类吃下会有致幻的效果。

致幻…我毛骨悚然起来,冬禀经常给我吃这个,那我平时即使没有发病岂不是也会产生幻觉了?他不会不知道蘑菇和有毒的菌子之间的区别,只有一种可能,我亲爱的男朋友是故意给我吃有毒菌子,好骗我我的病情加重了!

冬禀…以前我没想过他会心怀鬼胎,现在细思极恐,他把我关在这座别墅,用甜言蜜语告诉我让我不要出去,把我囚禁在这里不让我和任何人联系,即使我死在这座别墅里或许都无人问津。

越是亲近的人往往越是要提防吗?

我想起来家里的地底下还有一间密室,据说是别墅主人以前制造出来的,房产中介当初介绍房子时,说这间密室已经被荒废很久了,密室里有别的可以逃出别墅的门!

那红衣女人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但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能正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一想起这个我心里想逃跑的欲望愈演愈烈。

4

我从别墅里找出一些零钱,希望出去后可以打到一辆出租车,我拿着手中的手电筒进了别墅的地底下,密室的大门也布满了灰扑扑的尘埃,那把开启密室大门的钥匙被压在旁边枯萎的花盆下。

打开密室,里面迎面扑来的一股霉气把我呛了几下,踏入密室的第一步我就踩到一块烂了的地板,老鼠从我的脚边蹿过,整个密室光线沉暗仿佛墓地一样。

密室里挂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器械,这些器械任意挑选一个出来用在人的身上都能让人生不如死,这些难道也是别墅前任主人留下来的?可是房产中介说前主人是个喜欢侍花弄草的人,这里面应该都装着除草器之类的东西。

不过仔细瞧这些器械都没有灰尘覆盖,并且看着很新,应该不是前主人留下的,很可能是现主人弄在这里的,而住在这里的现主人不就是我和冬禀?这些都是冬禀弄过来的…

器械中放着一个半开的箱子,里面露出的红色布料衣角吸引了我,我走上前去用力将整个箱子翻了过来,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艳红的衣裙和高跟鞋还有一张铜黑色的凶神恶煞的面具。

我捡起面具心里透凉,这是那个神秘女人戴的面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答案其实显而易见了,这里的东西都是冬禀的,这个面具也是他的,是他假扮的红衣女人?

他先是拿那幅画来骗我吓我,然后给我吃致幻的菌子让我产生红衣女人要杀我的幻觉,接着他便自己拿出道具假扮女人来杀我。

冬禀他真的爱我吗?我皱了皱眉想起他以前对我的好,难道这些都是虚情假意?如果他恨我,那么他恨我的理由是什么?

就在这时,密室里另一道门缓缓打开了,我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房子里居然还有其他的门,然后我看见冬禀的身影出现在那道门后。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仿佛裹着一层夜色,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温柔的表情,有的只是寒雪一般的淡漠,那张时常勾起的嘴唇塌塌地定格在脸上。

“你没有去公司,你一直都在别墅里,一直都躲在密室中。”我全身警戒地看着他。

“我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丢掉画作,看着你睡觉,看着你幻觉和现实分不清。”冬禀冷静的陈述,他的每句话都坐实了他一直暗算我的事实。

听到他亲口承认,有瞬间我的心脏难以形容地感受到了刺痛,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后退了很多步:“厨房底下的房间也是你弄得?那里面的照片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原来你并非完全不记得。”冬禀冷笑几声,“连那里面不是你都知道,可你到底是不是在装傻啊,那里面的人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只不过是看几张她以前的照片你就认不出来了吗?”

我应该认识她吗?我摇摇头想把脑海中支离破碎的记忆甩出去,我还是不能接受冬禀现在对我的方式,他以前对我很温柔的。

冬禀见我情绪不怎么稳定,他取过挂在墙壁上的绳索,慢慢向我靠近,他像一个追捕猎物的猎人,从容不迫地向我走来,游刃有余,势在必得。

我话不多说,立马转身就跑,后面冬禀的脚步声立马密集地赶了过来,我不敢回头,只能踩着地板一路奔跑,冬禀已经疯了,他想杀我!他也不怕坐牢!

我跑回别墅,冬禀追了上来,他一把将我扑倒,绳索游走在我的脖子间,他使劲勒住了我,我用手扒住绳索,眼眶里的泪不由自主往下落。

“真可怜啊你这副样子,你不是想问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吗?不是呢,我不是你男朋友,准确一点来说,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冬禀疯狂地捏住我的脸,手上用的力气足以下一秒将我绞杀。

但是他似乎不想杀我,在我晕倒的时候,脖子上的绳索松开了,冬禀见我不省人事过去便住了手,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罩在我的身上,他往四周看了看,希望可以找到什么东西一样,我怀疑他是想找到可以禁锢我动作的东西。

就是趁现在,我睁开眼睛拿了把椅子,冬禀察觉到后面有动静,立马转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把椅子对准他那张脸狠狠打了下去,他的额头滴着血,像是点了几滴颜料,我屏息凝神看着他,他也如我料想的那样慢慢倒了下去。

椅背沾染了他的鲜血,我吓得立马丢弃了它,我寻来了一把更为牢靠的椅子把他三环五扣在椅子上,以确保他动弹不得。

我想出去就需要他藏起来的钥匙,于是我贴着他的衣服去掏他衣袋里装着的东西,我的脸和他昏迷的脸靠的极近,他那张俊逸的容颜放大在我的面前,以前只觉得温暖,现在只剩下心寒。

我按捺住紧张跳动的心脏继续掏钥匙,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我吓了一大跳,立马后退着和他拉开距离,我没想到他醒来的如此快,我的钥匙还没有拿到手。

“叶诺你怎么敢的!你这个杀人凶手!”冬禀突然像野狗一样狂吠起来。

贼喊捉贼吗?明明是他想杀了我,这会儿却指责我要杀他?我镇定情绪,钥匙还在他的身上,我不能流露出任何软弱,“别把脏水弄到我的头上,你给我吃有毒菌子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算账,你还假装红衣女人企图杀害我,这件别墅里隐藏的工具就是证据!”

我说完看着冬禀每一个脸上的微表情,发现他由疯狂偏执慢慢变得沉静起来,“原来你都知道了,我有些后悔第一次抓到你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你,反而还想刺激你的记忆让你回想起一切。”

我的心仿佛不再跳动了,血液也变得冻结起来,我沙哑着喉咙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我失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冬禀为什么要杀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5

“不是我瞒着你什么事情,而是你自己不愿意想起你犯罪的一切,你杀害了你的双胞胎姐姐,你不记得了。”冬禀的话像是一个炸弹炸在我的心间,把我的所有过往炸的四分五裂。

我的耳边再次响起冬禀的声音:

“你叫叶诺,在你的上面还有一个比你先一个小时出生的姐姐,她叫叶馨,虽然你们是双胞胎,但你们的性格却大相径庭,叶馨活泼热情,她像一个燃烧的玫瑰总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而你就比较安静寡淡了点,平常见到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叶馨一直比叶诺更受欢迎些。

在叶馨二十岁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她梦想中的男朋友,可是不巧的是,她的妹妹叶诺也喜欢他,你多次和我表白但都被无情拒绝,你太安静了,你被拒绝后也就一直安守本分,我以为你放下了,但是并没有。

我在一个夏季,把你们姐妹两带回家吃饭,也是间接让叶馨见见我的父母,可是谁知那天夜里,你们姐妹之间发生了剧烈的争执,你一气之下居然误把叶馨推下了楼梯…悲剧就这么产生了,而你也彻底失去了记忆。”

听完了整个过程,我精神恍惚地跌坐在地上,看着冬禀,仿佛像是在一个画框里看着他,遥远得仿佛从太平洋里穿过来的一般。

所以冬禀才会在我失忆后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并且告诉我他是我的男友,原来他一直都想为叶馨报仇雪恨,那副画画的应该是叶馨的背影吧,穿着烈焰红瑰色裙摆的叶馨站在虚无缥缈的白雾中,像是迎风摆弄的花朵。

他喂我吃菌子,在厨房的底下贴满他和叶馨从前的照片,还把密室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去换成他想要的各种折腾人的工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叶馨!

我抬起头抿了抿唇,想和面前这个固执的男人说些什么,却发现冬禀已经挣脱开绳子了,他藏在袖口的匕首抵住我的脖颈划出一道血丝,他打了我一巴掌,把我的脸打得浮肿不堪。

我想逃,他却死死地压制着我,又在我的脸庞上甩了一耳光,我被他硬拖着往楼梯走,此时的我就像一具任人宰割的尸体一样,他把我拽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使劲把我的脑袋往死里按,冷水击打我的鼻息和头颅,我简直生不如死。

我的指甲也因为极度的挣扎而翻盖撕裂皮肉冒出血珠。

都说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能够回想起一切,我在这一刻记起了一切。但我的脑子里浮现的不是火红如玫瑰的叶馨,而是那个总是穿着白裙文文弱弱的叶诺。

冬禀把我湿淋淋的脸抬起来,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泛红的自己,眼泪夺眶而出,眼泪就像大颗大颗滴落的珠子,冬禀替我擦干眼泪,他恶狠狠地道:“别用和她一样的那张脸哭,你配不上这张脸。”

我听了他的话没有任何恐慌,反而有点想笑,于是我真的笑出声了,并且是开怀大笑,就像一个婴儿从出生就知道哭一样,我也笑得像与生俱来的本事,并且只会这一套本事一样。

冬禀见我笑,自己怒火丛烧起来,他掐住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要笑,即使被他掐住脖子,咳嗽了几声过后,我还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笑你你喜欢叶馨却连杀死她的真正凶手都不知道。”

冬禀冷笑说凶手不就是我吗,还狡辩什么。

我看着他也用冷笑回报他,反唇相讥道:“我记得叶馨和我说过,你父母结婚是被迫的,因为你的父亲是个流氓,他强暴了你的母亲所以才结的婚,流氓的儿子果然也是个流氓,自己女朋友都护不住,还把罪责怪到别人头上,真是个傻瓜。”

冬禀气的全身都在发抖,然后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恢复了记忆了?”

我愉快的承认了,冬禀立马拽住我的头发,我的头皮被他扯的生疼,为了活命我只能暂时忍耐这种痛苦,冷冷地讥诮道:“怎么?你不敢面对杀害叶馨的真凶吗?你不是最爱她?连帮她真正揪出凶手都不愿意?”

当年叶馨的死确实另有隐情,我逮住了他对叶馨的爱,逐步地循循善诱,尽量为自己赢得一些逃生的机会。

“你说你不是杀人凶手,那杀人凶手到底是谁?”冬禀上钩了,他紧紧盯着我,好像只要我说谎,他下一秒就会掐断我的脖子。

“带我去楼梯那里,她是在楼梯那里死的,我只有在那里才会想起有关叶馨死前的一切。”我要求道,我知道他现在还不想让我死,他留我到现在不就是因为这张和叶馨一模一样的脸吗?留着我,他可以更好的缅怀叶馨。

冬禀想了想还是带着我来到楼梯那里,我冷冷地让他放开钳制我的双手,他的脸颊黑了黑,警告我不要得寸进尺,可我偏不如他的意,否则我不会说出当年的真相。

冬禀拿我无可奈何,只好照我说的办,让我脱离了他的控制,我站在楼梯前睥睨着他,然后我缓缓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想杀我,可我的内心里却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感动。

“我和叶馨去你家后,你那流氓父亲看中了我们姐妹俩的容貌,意图对我们做出行为不轨的事情。”我淡淡的道。

冬禀一下子就明白了我想要说什么,于是立马叱责我闭嘴,他越是激动难以接受,我越是要说出来,他不是想听真相吗,那我就一层层把阻拦在真相前面的皮肉给扒开,让里面血淋淋的事实被剖开。

“干嘛不听?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正好我恢复了记忆,一点一点告诉你。”我笑的残忍。

“当初你的父亲给我们布置房间,特意将你调离在我们很远之外,我们姐妹两喝了你父亲专门为我们调制的糖水,当天夜里,我们俩就睡晕了过去,好在我喝下的药效很少,率先醒过来,她睁开眼时发现白日一起吃饭,笑得慈眉善目的你的父亲正骑在叶馨的身上狂虐的施暴。

少女白皙的肌肤被勒出无数的青紫交加的伤痕,下面被男人蹂躏得不成样,更令人伤心的是,叶馨脸上还呈现不知情的沉睡,她对自己的处境什么都不知道,连身体上被压着男友父亲的啤酒肚都不知道。

我吓得尖叫出声,男人立马醒悟,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一会儿,然后突然抽身离去,男人走后,叶馨也随之醒来,我躲在床边的角落瑟瑟发抖,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叶馨后,叶馨泣不成声,我想替她报警,但是被叶馨阻止了,她哭着央求自己的妹妹不要报警,不然她的清白就真的彻彻底底没有了。

但是我不想她就这么被欺负,也不愿意坏人逍遥法外,我们两就在冬家的楼梯口吵了起来,最后叶馨情绪太激动,我伸手去扶她时,没想到她崴了脚,直接从楼梯上滚落,我伸出手的姿势没有变,眼睁睁看她跌落,之后匆匆赶来的你就看到了这一幕,而我那时脑子里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

而叶馨那个如同玫瑰一样的少女,跌在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之中香消玉殒,事后警察说这只是一次事故意外,但你完全不这样想,你看见就是我亲手把叶馨推了下去,我就是杀害叶馨的凶手。”

6

“所以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你还一意孤行地以为是我害死了我的姐姐?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如果你没有把我们带回家,我们也不用那么可怜可悲!我们本来就是孤儿,本来就很悲苦,可是就是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们雪上加霜,不得不面临亲人分离之苦。”我每说一句,冬禀的脸上都现出痛苦和忏悔的神色,我走近他,然后拉住他的衣领,看着他那一张丰神俊朗的脸,一寸寸用目光描摹,就是这样一张脸迷住了一对孪生姐妹,给她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冬禀无疑是爱叶馨的,否则他不会在认定我就是杀害叶馨凶手时,还把我带回去硬强迫我想起过往,再来做最终的了结,可这样的人也是最软弱的,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他父亲的本质,我们也不一定会落得这样的悲剧,可怜之人终有可恨之处。

“如果有时光机,真的希望不要再遇见你。”我凑上前像以前一样亲吻了他的嘴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推下了楼梯,骨头磕在台阶上的声音清脆得很,跟梦境中的别无二致,不,甚至比梦境里的还要悦耳动听。

他和叶馨死的方式一模一样,都是头破血流的倒在鲜红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我蹲坐在楼梯上看了他良久,然后我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越哭越止不住泪水,最终号啕大哭。

我哭了很久,仿佛把死去的人的那一份也哭了出来。

终于在黄昏时刻,我停止了哭泣,我拍拍身上看不出来的灰尘,一步一步走向冬禀的尸体,我把他翻了个身,掏出别墅的钥匙,然后用打火机把尸体烧了个一干二净。我知道再过不久,警察就会来侦查这具尸体,但是现在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就得做些意义非凡的事情。

我走入密室,把箱子里那套红衣裙套装拿了出来,自己换上了,并且戴上了那副面具,手里揣着锋锐的小刀。

冬禀的父亲叫做冬志保,前些年因为家暴被警察逮捕过一次,后来就和妻子离婚了。之后的几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妻子离婚后没多久就因为查出癌症死于非命。

他住的地方是一片工厂后面的破旧公寓,公寓年久失修斑驳的墙壁,经常脱落下几块铁皮,冬志保就在工厂里干些杂活,每日中午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厂里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谈天说地。

我站在了他们房间的门外。

这一次他们聊起了女人来,这个话题一向是男人们之间永不磨灭的聊天乐趣,而冬志保更是首当其冲:“你们那玩的叫什么女人,我告诉你真正好玩的是那些年轻的女孩子,那皮肤啧啧啧。”

他那黑黄的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接着就开始侃侃而谈他以往玩过的一个女孩子,并不知廉耻地告诉了他那些朋友关于这中间过程的真实感受。

他那些朋友以为他是在吹牛皮,根本不以为然,有个朋友跟他搭肩勾背,吹了声口哨道:“看你说的振振有词的样子,如果你真的玩过那不是触犯法律了?你现在还能正大光明和我们一样出现在这里?你早就被抓进去了。”

冬志保不说话了,他回想起当时那个女孩子被推下楼梯后,她的妹妹当场接受不了昏迷过去,之后警察来侦查,整件事唯一的证人妹妹还失忆了,他才躲过一劫成为真正的漏网之鱼。

这件事只要他烂在肚子里不说,连法律都奈何不了他,谁还能怎么着他?

我看到冬志保站起身来准备回家,我看到他已经上了年纪腿脚都不怎么利索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我转身离开。

我推开冬志保租住的地方,推开陈旧的防盗门扑面而来一股腐臭味道,我打听清楚了,冬志保和一个跟他年纪相差不大的男人合租住在一起,两个大男人不怎么会拾掇弄得一整个屋子仿佛是垃圾场一样。

我在他回来之前在厨房给他煮好了一碗蘑菇汤放在茶几上,那碗蘑菇汤被煮得很入味,香喷喷的气味萦绕在房间里,我知道冬志保前些日子刚发的工资被他赌光了,亲生儿子还没打钱过来给他,这几天他一直吃泡面度日,泡面吃的他食之无味,口味快淡出鸟来了。

果然他经受不住这碗汤的诱惑,很快就把这碗热气腾腾的汤一饮而尽,喝完后他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只见他喝饱吃足便躺倒在沙发上,手机拿出来看了会儿短视频,这时有人给他发了条wx消息过来,冬志保没心没肺地点开来看。

只见他看完消息后,脸上就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发来那条信息的正是他以为在厨房里做饭的室友,告诉他老家有人过世,他需要请假几天回去,今天就已经坐火车走了…

冬志保此时立马起身,他冲向厨房,手指刚抵在厨房门处,就发现自己的肚子痛如刀绞,他疼的不得不蹲在了地上。

冬志保聪明了一回,但是已经太晚了,我从厨房里走出来,冬志保最先看见的是一角红色的衣裙,再然后是上面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具。

獠牙外露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我以前是一个没有太多耐心的人,但现在我觉得我非常的有耐心,我可以为了杀一个人而千里迢迢跑到这么个破地方来,并且把毒菌子放到那人的碗里,看着他吃下,现在冬志保就蹲在我的面前,疼得身体痉挛不已,我就越觉得自己做事很耐心了。

我用了一把从网上购买来的狼牙棒,照着他的腿来了一下,瞬间我听到骨折的声音,与磕台阶不同,这次的骨折声还夹杂着男人的痛呼声,听起来是这时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了。

对了,为了防止有人打扰我和故人的叙旧,我特意把门锁上了,并且还观察了一下四周,莫名的发现这周围荒无人烟,正好是绝佳的作案地方。

7

我把冬志保扶到沙发上,动作特别尊敬,就像第一次去他家给他敬酒一样,冬志保愤恨地看着我,他的四肢软绵绵地垂了下来,看样子已经断掉了。

冬志保气愤地呜咽,刚才为了不让他出声,我给他的嘴里塞了一个破布,我顺手把这块破布从他的嘴里取出来,他的嘴巴获得自由,立马粗声粗气地骂起我来,我发现还是得把他的嘴巴堵起来比较好,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我摘下面具,把自己那张涂脂抹粉的脸露了出来,冬志保看到我脸的那一刹那有一瞬间惊愕,随后他呆呆地问出声:“叶…叶馨?”

我噗嗤一笑,眼睛里都是讽刺,后来他又摇摇头,自顾自地说叶馨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我只有可能是叶诺。

“你肯定是来找我复仇的对不对?”冬志保泛着凶光的眼睛盯着我,我惊讶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恨我,他难带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的吗?

我冷冷一笑:“你猜如果我现在把你的两条腿都锯掉,会不会弄得满地都是鲜血呢?”

“你恢复记忆了!你…你敢!你难道不怕坐牢吗!”冬志保故作镇定地呵斥着我,他疼得满脸满头都是热汗,但嘴巴依旧放不干净,“贱人!”

嗤,垂死挣扎罢了。我优雅的起身,记忆里的叶馨做什么事都自有一股魅力,我把随身带来的箱子放倒,里面是一把锯子,这把锯子至少可以锯掉一棵几十年的树,更别提是软绵绵的人体了。

锋锐的刀尖让冬志保忍不住叫起来,他终于感受到害怕哆哆嗦嗦道:“别杀我,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们姐妹俩赔罪!你们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留我一条命!”

“你要是不放过我,我还有儿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给他老子报仇!”

他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向他微笑了一下说,我还把你儿子一起带来了,你们一定很久没见了吧,看我多贴心,让你们父子团圆了。

我将另一个黑色的箱子打开,里面的尸体放了两天一夜有些腥臭,但冬志保还是认出了里面蜷缩着的是他的亲儿子,他自己忍不住干呕起来。

我妖媚地笑了笑道,你自己的亲儿子你自己还嫌弃?

“求求你你放过我吧。”冬志保一而再再而三向我重复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我坐在他的身边,拖着腮看着他,表情故意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我说我当初拼命求你放过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放过?

冬志保泪流满面再也强硬不起来,大概是唯一的后盾冬禀都被我毫不犹豫地杀了,觉得自己也活不了了,他道:“我只强暴了你姐姐,但对你我一点都没有龌龊的想法啊,你不能杀我,我是无辜的。”

我被他的这番话刺激了情绪,原本的淡定被我撕破,只剩下涛涛的怒火,我拽住冬志保的衣领,像个磨牙吮血的魔鬼在他耳边低语:“怎么,你不是上过叶馨了吗?你连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刚刚的蘑菇汤好不好喝?这可是你儿子专门孝敬给你的呢,他亲手从山上摘来的。”

我没有放过冬志保,我终究还是把他给杀了,我给警察打了一个电话,同时我还把冬志保的房子给烧了,大火漫漫烧掉了整座屋子,仿佛这样就消灭了我所有的罪证。

但我知道在不远的将来,警察会开着警车来到这片工厂,寻查证据推断凶手,就像人们常说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但我知道我还是有些时间的,在这张法网罩住我之前。

把所有的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我平静地在镜子面前坐了下来,开始为自己梳妆打扮,化一个浓艳完美的妆容,穿上我最喜欢的红艳裙子,裙子的腰间坠着一个红色的宝石,衬得我整个人明艳动人,我十分满意自己这副打扮,然后我坐上出租车去往郊外的墓园。

墓园里时常有守墓的老人打扫,那张贴着和我一模一样脸的照片的墓碑,周围也是干干净净,没有杂草丛生,我在墓碑前坐了下来,也不怕灰尘沾染了我的衣服。

那张照片里的女孩面孔和我别无二致,但仔细看还是有些差别的,比如女孩眉眼清秀,连微笑都是干净得仿佛晨露一般。但我就不一样了,我更加妩媚,像烟尘里熏出来的妖精。

“我对不起你。”我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轻柔地道,“一直欠你一条命,而且还恬不知耻冒用你的身份在人间当鬼,不过我终于帮你和我报了仇了,冬志保已经死了,冬禀也死了,我让他们都下来陪你了。都怪我之前太不小心把记忆丢失了。”

“还好冬禀帮我想了起来我还挺感激他的,否则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我知道你一个人在下面过的难受,这些年虽然失忆,但我总是能梦见你,梦见你被我杀死。”

“浑浑噩噩过了那么多年,我也腻了,这条命还是还给你算了,你不要怪姐姐夺去你的身份,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叶馨和叶诺有一个根本的区别之处,叶馨的耳根处有一颗妖异的红色痣,而叶诺那里什么也没有。

微风里含着一股湿热的气息缭乱了我的发丝,我把头发往耳朵沿上送了送,露出一段精致的耳根皮肤,那里正巧有一颗红色的痣。

8

我不是乖巧的叶诺,我是叶馨。叶馨一直都没有死,一直都在用妹妹的身份活下去,在那个失手杀死女孩的夜晚里,被推下去的女孩不是叶馨,而是叶诺,我苦苦哀求叶诺不要把这一切说出去,但是叶诺不肯,执意要报警,于是在挣扎期间,我失手把叶诺推了下去,女孩滚下楼梯摔死在地下,我呆愣了很久,直到冬禀急匆匆跑来。

我和叶诺穿的睡衣是一样的,所以如果我歪曲事实说死去的是叶馨,也不会有人发觉,反正叶诺已经死了,把我的那些污垢都一起带走不好吗?

但我低估了自己的心里素质,在无尽的恐惧和自责之中,我的精神发生变化,居然失忆了,这才让冬禀有了后面骗我的机会,和冬志保逍遥法外的幸运。

冬志保大概也没想过自己会因祸得福吧,他本来只是喝醉了酒有点把持不住才强暴了我,但等他苏醒过来后也没想过将我们杀掉,可能担心东窗事发会被判处死刑,毕竟QJ罪罪不至死,但是谁知道叶诺死了,我也失忆了,所以死无对证,他占了便宜。

“不过现在咱们俩都可以放心了。”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了起来,望着远处蓝如烟海的天空,我静了静,随后轻声道,“我马上就来赎罪。”

我花重金买了一片花海,还给自己买了一副华丽的棺材,棺材就放在巨大的花海中,风一飘摇,花瓣就四散了开来,我将自己的手腕割破,望着不断流下来的血水,大笑着倒在棺材内,视线渐渐模糊,我看着天边的云朵仿佛捏造成了少年的时光。

之后这座城市的警笛声便响起来了。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了,你们不用记录,直接拿着我这一份汇报上去吧。”连续在警察局熬夜的这些晚上,成功让我的黑眼圈又加深了几个度。

底下的小警察初出茅庐,他们是第一次看见有前辈用第一视角来写出犯罪的整个过程,一般的犯罪记录都是采用第三人称视角以求真实客观性,但我的这份犯罪记录虽然用的是第一视角,但是把犯罪人的心理全部细致地描述了出来,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叶馨没有死,在我们赶过去抓捕她的时候,她虽割脉自杀,但好在伤口不深,仍有转圜余地,她被我们控制住以后,因为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所以被关在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我每周都去看她,伺机问她一些关于案情发展的问题,好在她有时候虽然记忆出现混乱但是并不排斥我的问题。

审她的这些年,我陆陆续续将从她嘴里说出的真相一点点拼凑成犯罪记录,等真正写完它的时候,我的心里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悯。

对叶馨对叶诺都有那种怜悯,虽然这件案子过去了很久,我作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应该回到岗位继续精忠报国,但是我还是会时不时私底下去探望叶馨。

这一次我去探望她的时候,她正被护士推着出去晒太阳,我远远地在树底下看着她,她穿的很单薄,可以用骨瘦如柴这四个字形容。

我和她坐在一起谈话,但她没闲着,她在画一幅画,我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看她作画,叶馨的语气很是淡然的道:“不是都问完了吗?还来这里干什么?”

“问完了我也可以来看看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看着她,叶馨也看着我,她长的很妖艳,精致的脸仿佛由人画上去的一样。

叶馨笑了笑,她道:“有的时候我觉得你长的很好看,就跟小诺一样好看,在我把她推下去之前,她就跟你一样特别的干净,纤尘不染的仿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栀子花一样。”

“陈警官你应该多打扮打扮,不然没有男人会喜欢你的。”叶馨又道。

我沉默下来,她这个人有一种魔力,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被她吸引,偏偏她自己毫无所知。

叶馨中途去给我倒了杯水,虽然我不是很渴,但我还是喝了,把玻璃杯拿下去后,我就和她的眼睛对上了,那双足以勾魂夺舍的眼睛。我的心微微一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怎么对劲,但我没有多想,因为有一通电话打给了我,说有新案件要我回去侦探。

临别前叶馨把那幅画包裹的严严实实地送给了我,叶馨那时笑得双眼眯了起来,她轻声道:“可能有好久都见不到你了,这个当做礼物吧,不要嫌弃,再会。”

我把画随意放在后备箱里,并没有多上心,但等我反应过来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据说是自杀,没有人能够把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救出来,哪怕是能妙手回春的医生。

我参加了她的葬礼,这场葬礼几乎没有多少人来,我倒是成为了她最后的朋友。

我看着她和叶诺静静地相邻在同一块墓园,心里想着她这下终于如愿了,再也不用为了以往那些污垢而禁锢自己。

我把她画的那幅画给拿了出来,那是一张两个女孩亲昵的画面,一个女孩穿着妖艳的红裙双手搂着另一个穿着素裙的女孩,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相对视着,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

这两个女孩一个是叶馨一个是叶诺,这副画面让我感觉到不适,我忍不住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想要吐出些什么东西,但终究没有吐出来。

这个认知让我之前所有的认知都产生了颠覆性的毁灭和怀疑,叶馨对叶诺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这是什么变态的爱?

正当我不停地否认心里这个可怕的想法后,之前主治叶馨脑神经的医生联系了我,和我说了一些事情,那医生一开始别别扭扭支支吾吾的谈吐不清,在我没有耐心之前他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9

他说叶馨和叶诺在成年之前曾经受到过X侵行为,俩姐妹无依无靠,只能互相给对方温暖,早在这之前,就已经给叶馨埋下了患有精神病的隐患,而在这之后叶馨似乎对她这个妹妹产生了很强的依赖和占有。

“可是如果是不一般的感情,那为什么叶馨会亲手杀死叶诺?”我试图辩解。

医生告诉我这很可能是叶馨当时发病或者真的失手推下的叶诺,叶馨在妹妹死后曾经深深地陷入自责和自我厌弃之中,她可能因为这个,所以脑海才会自动帮她失去一部分记忆。

我想起我写的犯罪记录里,有一段关于叶馨失忆后总是做梦梦见叶诺的片段,大概也是心中对妹妹恋恋不舍,所以才会频繁梦到她死去的画面,那种痛苦不堪刺激脑神经,她那时候也是潜意识里故意梦到叶诺在惩罚自己吗?

叶馨因为从小就受过巨大的心理阴影,只有妹妹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身边,所以即使妹妹有时候会因为她的锋芒太盛而对她妒忌,但她也一直希望把自己美好的一切分给妹妹。

挂断电话,我脑海里回想起那张妩媚的脸,心痛得无法呼吸,这辈子她过的短暂而悲哀,下辈子希望她可以活的顺当一些。

入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家里的客厅里,那张叶馨画的少女图就挂在我的墙壁上,我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想把它拿下来,认为斯人已逝,留着这个东西只会徒增伤感。

然后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我立刻停止了动作,把目光投向楼梯那边,声音越来越近,上面出现了一红一白的身影。

我看到叶馨和叶诺站在那里,一个面目干净一个眉眼风情,两张脸两张截然不同的气势。她们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楼梯间向我鞠躬,随后她们相拥到了一起。

我的梦境就在此刻苏醒,阳光透过细细的玻璃照耀在我的床铺上,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我从床上起来,开始一天的正常洗漱。

阳台上放着各种我喜欢的花,那些花儿栽种在花盆里被我很好的滋养着,我最喜欢的还是待在阳台上的那两盆玫瑰,红玫瑰与白玫瑰,如今它们伸展开来相拥在一起,在阳光下恣意摇摆从没有经历过黑暗。

我给它们浇灌了点水,然后心满意足地下楼去了警局。

在这世间上还有许多流落在阴暗角落受各种污秽浸染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而我要做的,就是一个个把它们救出来,放在阳光下让它们自由自在地茁壮成长。

(完)(原标题:《嘘!画像里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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