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山水司楼是谁承建的(独山水司楼狂热过后)

独山水司楼是谁承建的(独山水司楼狂热过后)(1)

“前面来的,看水司楼的好;后面来的,看水司楼的热闹——花了2个亿还烂尾,这个房子到底建成什么样子?”独山人罗新,在水司楼景区经营着一家饭馆,他这样总结过去三年游客来水司楼的旅行重点。

眼下,罗新可以在这句总结后面加上第三句话:现在看不了了。

今年5月,水司楼入口贴出公告称,将对水司楼做改造施工,景点广场封闭。8月,水司楼周身的木质屋顶已拆除,斜檐变平顶,只剩下白灰色的水泥飞檐弯出孤独优雅的弧度。

尽管近百米的框架主体仍然高大挺立,但水司楼已不见之前层次立体、结构复杂的气派。就连有心护犊子的村民,都直言“拆了(外挂)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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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除了木质外挂结构的水司楼

水司楼,坐落在贵州黔南州独山县北的影山镇翁奇村,2020年,独山高举债开发建设却工程烂尾的现象被曝光,独山县被推上舆论风口,此前打着“贵州布达拉宫”招牌的水司楼成为反面典型。

一时围观者众,有人批判、有人惋惜、有人好奇。

2016年9月,挖掘机为水司楼“平地起”铲出第一斗土, 5年间,水司楼的命运辗转起伏、一波三折,如今正在舆论瞩目中等待重启。

“湘西鬼才”

2016年,时任县委书记潘志立已在独山主政6年,他是贵州在2010~2011年从外省引进12名干部任县委书记的其中之一,他因在江苏海安经开区有过多年主抓经济发展的经历被选中,被寄予快速为独山县脱贫摘帽的期待。

期间,净心谷景区是独山县重点开发的项目之一,“天下第一水司楼”,就是这一景区的最大看点。

水司楼的设计,出自湘西人李宏进之手。李宏进对道教文化兴趣浓厚,道号“玄玄子”,据和李宏进有过饭桌之缘的当地居民杨福说,李宏进是由一位道士引荐,才和独山结缘。

这位曾被称为“湘西鬼才”的设计师,对民族建筑情有独钟。他送给当地村民的《宏进实案》宣传册里,记录了他过往的设计作品,他偏爱规模浩大的建筑和建筑群,在净心谷之前,他还在湖南湖北设计过2个4A级土司城,和以5A级景区为建设目标的净心谷异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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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进过往作品

按照他的最初设计,水司楼是一个“大型全木质框架榫卯结构建筑”,覆盖琉璃陶,后者成为其拟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核心亮点。

不过,光靠木质结构,不可能支撑起99.9米的建筑高度和6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的重量。最终的实施方案,是在钢筋水泥的框架结构基础上,加装大量木质古建体。

这无疑是个宏伟又华丽的蓝图。

开工这一天,2016年9月8日,同一片山坡的平寨村民龚义城无法想象,一座占地5900平方米、高99.9米的“天下第一水司楼”的真实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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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司楼拔地而起之前

但水司楼一天天长大,平寨的50余户人家也开始集体搬家,给水司楼腾地方。拿到拆迁款的龚义城在别处盖起了新房,他的邻居,有些买了镇上的安置房,有的去城里安家,有的和他一样在新的宅基地砌新家。

他们亲眼见证了“奇迹”。龚义城告诉南风窗,不到一年,平寨成为了历史,地貌也发生了改变,斜坡变成了平地,山的一侧被拉平。

“奇迹”背后,艰难少有人知。丁可成是水司楼施工单位的核心管理成员,他还记得,刚来时,这里既穷又落后,地无三尺平,连建板房都费劲。路况很差,装着工程物资的大型重装车辆进不来,他们把大车停在大路卸货,用小型卡车一趟趟分装倒运才送进来。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是常态,最让他头疼的是夏季的暴雨,因为他们临时用土堆砌出来的路桥,会一下子被洪水冲毁,板房也屡遭水淹。

丁可成拿着一张照片对南风窗回忆,2017年6月,雨连下二十几天,拉货的车胎经常陷入泥里、动弹不得,这些时候,要出动二三十个工人,先把货卸下来,用大石头填充进泥里,前拉后推,才能抬起车胎,那阵势,打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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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水司楼施工现场附近的图片

也是在克服诸多恶劣条件、争分夺秒之后,当地才有了脱胎换骨的结果。

2017年3月22日,独山刚入春,森林公园的郁金香开得正盛,半年时间,累计6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的水司楼主体工程宣告完成了50%,水司楼之外,净心谷内其他景点设施也已同步施工,农田变成了亭台楼阁临水而建,开辟出休闲区和商业街。

与宣告50%的工程进度同一天,独山县在微信公号同步发布净心谷景区招商计划,条件很优惠:5年租赁期内不收取商铺租金,经营提成从第四年开始。

似乎一切都向着“又快又好”的方向发展。

60天不到,工人都还没换季穿上短袖,5月19日,水司楼顶,26挂大红庆贺条幅夹着“封顶大吉”宣告着工程主体完工。开工仅8个月,天下第一水司楼拔地而起,像山一样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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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司楼封顶当天

不过此时的水司楼,还只是一个灰色的毛坯巨人,它还得冠袍加身、装扮一番,奔着3个月后在这里开幕的州旅游发展大会,那时,它将继续狂飙突进。

大干快上

2017年5月,在县政府的一间办公室里,县领导和主要施工单位负责人在一起开会,讨论后续装修施工方案。

一名当时的核心参会者告诉南风窗,期间,一施工单位代表注意到一些不合规的施工方案,提出了疑问:“你们不拿给专家委员会看一下吗?”这名参会者对南风窗回忆道,在场的其他人一时哑口无言。他有些意外,这一浩大工程竟没有专家评估。

施工单位代表对在水司楼周身加装木制结构提出了质疑,按照规划,水司楼内部共24层,原计划设置会展博览、星级酒店、生态旅游等功能分区,设计高度99.9米的水司楼属于超高层大型公共建筑,根据《建筑内部装修设计防火规范》的国家标准,墙面的装修材料燃烧性能等级,要达到B1级(难燃性),但若按照现有施工方案在墙面加装木质外挂,不符合规范,没法通过消防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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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水司楼

之后的一次会议,前述施工单位提议请消防部门派代表参会,消防明确表示,方案过不了消防关。招商时,一家顶级酒店品牌来考察,也提出消防不合规的问题,但这一提醒没有动摇决策。

决策层回复称“我们会完善”,面对工期紧张的大形势,再多坚持提反对意见,似乎就成了孤军奋战唱反调的了,更何况领导许诺“会完善”,没有说不改,也给了提意见的人一丝侥幸。出于资质和安全防范考虑,这家施工单位没有把木质外挂的施工方案纳入自己的合同,而是由李宏进的团队负责。

前述施工单位代表也曾直接问李宏进:方案能保证通过(消防)吗?怎么验收?李宏进的回答是:就看领导的了。

权威主导下,各方对水司楼的未来总体上信心满满,这支撑起它的光彩,却也在它奔向鼎盛之时,埋下了隐患——可这是后话。

5月初,杀了一头猪之后,装修施工队进场了,他们和主体工程施工队一起干,李宏进一方的施工队也都在,齐唰唰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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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水司楼开工当天

红帽子、黄帽子、蓝帽子,人头攒动;挖掘机、推土机、塔吊,上上下下、轰隆轰隆,翁奇村从来没有这么多车辆和外地人进出,工人加班加点,黑白两班倒。

翁奇村里,民宿、餐馆开了起来,一位经营客栈的当地人对南风窗回忆,当时的房间住一晚可以卖到三四百元:“吃饭一来就是四五十人,10块钱一人份,一天都能卖一两千。”

有车的村民,还能靠给工地运土渣赚钱,一段时间下来就是几万的收入。村民有钱赚,施工建设利好当地,小镇突然有了巨大活力。

工地火热之余,一场220人演出的实景剧《独山盛典》正在筹备中。就像一个开关突然打开,通向景区的路修好了,景区建筑亮化完工开灯了,净心谷景区宣布开园,文艺演出准备就绪,还特邀了著名的电视台主持人来镇场子,齐为8月25日的旅游发展大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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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山盛典》现场

水司楼和翁奇村的高光时刻,到了。

一名村干部对南风窗回忆,8月25日,黔南州第十一届旅游发展大会上,一位县领导说:独山可能不出名,但是以后水司楼可以走向世界。

这样的愿景美好且振奋人心,对独山这个曾经的贫困县极具诱惑。

旅发大会首演的《独山盛典》是当地人对水司楼巅峰时刻的集体记忆,在这个以留守老人为主、远离现代技术和娱乐的村子里,这场演出带给他们短暂的新奇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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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发大会上的《独山盛典》是水司楼的巅峰时期

他们不掌握精美的形容词,在老人零碎的描述里拼凑出来的是这样一副光景:那些花花绿绿的灯把原来黑黢黢的村子照亮,不是杜鹃花的季节,也能在夜晚瞧见满山的火红,他们还会奇怪,那么高的水司楼怎么会动?

中年人会直接放弃言语形容,掏出智能机,打开抖音快手,把他们当年分享的短视频一个接一个地放给记者看,还有人说自己花钱看了四五次。

借势旅发大会,“天下第一水司楼”打响了招牌。在旅行社的联动下,官方统计,2天的旅发大会,10万人次游独山,周边景点也被一同带动起来。

“门前经常堵车,小车都动不了。”还在经营的两家商铺老板有着几乎一致的回忆和表达。一位当时在做旅游接待的经理告诉南风窗,景区里的民宿都住不下,很多人还得跑到十几公里外的独山县城去住。

好日子似乎刚刚开始,当2017年的旅游旺季结束,人们寄希望于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接再厉。然而,它很快成为泡影。

堕入冰窟

水司楼的命运转折出现在2018年,最先出现的变故是:项目款没到位。

早在2017年底,就透露出端倪。当时,丁可成感受到了上头资金款承压,项目款没到位,他带领的施工队也在年底开始停工,并持续至今。下游供应商催款和上头的监管,让项目承受双重压力。

2018年,深圳一家文艺公司签下了《独山盛典》的演出委托合同,合同期从3月到11月。因宿舍未安排妥当,演出团队4月才到达当地排练。起初一切顺利,但7月份的劳务费没能尽数到位。

“我们每个月的费用支出在130万左右,政府(县文旅局等多部门)每个月只给我们打十多万,连演员的最低费用都发不起了。”项目负责人孟一鸣告诉南风窗,这一项目共被拖欠162万元。在当时,更让他心烦的是,不时停水停电,还有工人把演员宿舍楼的大门和食堂给锁了,不让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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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山盛典》演员曾经的宿舍

据多位知情村民回忆,当时演出团队一度在门票售出之后罢演,孟一鸣则称是因为有工人在现场捣乱、干扰,演出才被迫停止。一知情村干部告诉南风窗,因为此前装修演员宿舍的工钱没结清,双方起了矛盾。

实际演出比合同期约定的要短,前前后后,一些不满待遇的演员分批离开。

独山还是那个独山,盛典却不是之前的盛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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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景区

拖欠款项是一环扣一环,村民王海和工友从2016年起为景区施工队往外运废渣,目前平均每个人都有二三万的运输劳务费被拖欠。

王海向委托人要钱,却屡遭踢皮球,找到县政府,得到回复说“有些东西还没审批好”。他去劳动局投诉,工作人员以“不是农民工欠薪”没有受理,他不知是自己没找对部门还是对方在推诿,没人给他一个关于什么时候能拿到钱、怎么拿的确切答复。情急之下,2020年春的一天,他们堵了去往水司楼的路。

“我们又不懂,不知道找哪一个,只有堵了叫一个人来管。”他这样解释这次举动。之后民警来了,告诫他们这样做违法。“我们也很难。”王海说。

2018年12月底,独山新任县委书记已在公开报道中露面。半年之后,2019年8月1日,贵州省纪委监委发布的消息传来,潘志立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原先快马加鞭的水司楼、净心谷,在2018年突然踩了刹车,水司楼景区的设施完善施工陷入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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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再度陷入停工的水司楼

2019年,当地曾经的旅游从业者杨奇借着余热,在旺季接待了不少旅行团,但也接到了不少投诉。原因之一,是村里的住宿容量跟不上游客数量。杨奇告诉南风窗,村里仅有300余个床位,大多是民宿,遇上大的旅行团就要拆分,否则住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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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置且未装修的景区商铺

仅靠民宿,扩容有限,没有专业品牌酒店入驻,数量和服务质量都难以提升。24层高的水司楼原先为酒店住宿预留了充分空间,但装修施工停滞,酒店住宿招商也随之搁浅。

景区的人气日渐下滑,餐馆大量关门,翁奇村民杨叔的粉面店就是其中之一。

杨叔告诉南风窗,这家馆子他开了一年多,因为没人气,终于2019年关门,虽因5年租期全免,租金没有损失,但他的一千多块钱押金还没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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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司楼人气衰退后,沿街餐馆大量关门,部分商铺仍留着用具

四季再度更替,转眼来到2020年,新冠疫情之下,全国旅游业都不景气,这对跑步转向旅游经济的影山镇,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若从外观上看,翁奇村的确迈入了现代,但用一位村民的话说,“大家还是农民”,少地的农民转型旅游经营者尚未成功,处在青黄不接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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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景区建筑,但缺乏人气,翁奇村和寻常村庄别无二致

水司楼的处境,原是独山人冷暖自知,并不为大众所了解,直到2020年夏天,一则视频让“天下第一水司楼”在全国并不光彩地火了。

这年7月,自媒体博主马督工的一条“亲眼看看独山县怎么烧掉400亿”的视频引爆舆论,矛头直指独山县高举债大开发上项目却烂尾的失败,水司楼更以“最大烂尾楼”黑红出圈。

与南风窗谈及这件事,前述村干部言语两难,他表示,视频反映的问题确实存在,但作为家乡人,他也感慨好事不出门、坏事却传千里,独山的旅游资源其实很丰富。

现实是一盆冷水。好不容易打响招牌的水司楼,现关闭改造,景区其他业态尚未充分开发,当地旅游热度降至冰点。

但,停摆不会是水司楼命运的终点。

心痛的人

没有比独山人更想让水司楼尽早“活起来”的了。

11月1日下午,南风窗在景区现场看到,5名工作人员拿着图纸和测绘公司提供的数据,对空置的沿街商铺做实地核对。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告诉南风窗,他们正在“盘点资产”。

街道醒目位置贴出了房屋、商铺、宗地等“国有资产处置”的公告,并留有咨询电话,负责处置这些国有资产的公司,背后是独山县财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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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的商铺,现属于当地的国有资产

村干部也对南风窗确认,10月底,由李宏进任法人、参与景区开发建设的净心谷旅游开发公司和广西一家公司签约,着手处理债务问题。

王海就参与了净心谷旅游开发公司的一项资产处理,把两艘花费约300万的游船就地拆解报废,以回收部分资金。这艘船此前因为资质不过关、手续不齐全、管理维护不善而无法再次投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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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正对船只作切割报废以回收资金,该船原属于李宏进的净心谷旅游开发公司

丁可成也表示,水司楼作为一大资产不会以烂尾收场,施工方已经从专业角度提出了合乎规范的改造方案建议,之所以未能复工,或出于方案论证和审批都需要更高级别、更长的决策流程。

2020年7月,黔南州政府通报中曾透露,针对政绩工程形象工程的整改,将通过缓建、续建、 转建、缩建等方式统筹推进,水司楼将作为净心谷酒店进行盘活利用。

水司楼命运浮沉的5年里,曾经主导它命运的人,也经历着各自的命运转折。

水司楼的设计师李宏进不仅成了失信被执行人,更卷入贵州凯里另一项工程纠纷,因涉嫌合同诈骗罪被批捕。

当时的主政者潘志立,2020年中纪委通报提及,潘志立造成了大量耕地和基本农田被违法违规占用;违规决定低价出让土地,造成国家经济损失;不顾民生盲目举债上项目;不按规定向组织请示、报告重大事项;非法收受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受贿、滥用职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12年,潘提出上诉。

“有人的因素,一切都是变数。”在办公室里,丁可成点起了烟,一遍遍吐出白色的烟团,感慨中说道:“但规则不能改变。”

秋水潺潺,从水司楼前淌过,河边工棚里的丁可成,每天都能从窗户里近距离地看见水司楼,捕捉它在不同时节的变与不变,感受着它虽未完工,但被越来越多人关注和讨论,它一点一点融入独山,成为这个村落、县城集体记忆的一部分,等着水司楼再次动工、完工的那一天,“拿出配得上它‘天下第一’名号的质量”,把它作为自己退休的收官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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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除木质外挂结构和琉璃陶顶后,只剩下水泥飞檐的水司楼

64岁的龚义城,5月之前,他在水司楼边上的广场摆摊,卖些特产饮料,之后应施工要求,外移到了奎文阁边上,生意大不如前。与他搭上话的那个下午,记者是他当天的第一个客人,他热情地拉起了家常,盼着水司楼重新开放。

临别之际,他用方言招呼着我:“嬢嬢,明天再来开我的张。”

(罗新、杨福、丁可成、孟一鸣、王海、杨奇为化名)

作者 | 南风窗记者 施晶晶

编辑 | 向由

排版 | 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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