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的甜蜜爱情故事(故事她是豪门总裁)

霸道总裁的甜蜜爱情故事(故事她是豪门总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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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郑思译黑着一张脸找到明筝的时候,她刚从牌桌上下来,带着新交的小男友一起去吃饭,大概是心情还不错,甚至开了瓶洋酒,所以郑思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半醉了。

明筝新交的男友是最近在圈里冒头很快的男模,郑思译接了一部电影,正在为了角色做准备,所以蓄起了胡子,看起来比平时成熟许多,以至于明筝乍然见到郑思译竟然不曾认出他来。

他脸色难看至极,走到那个男模身边,道:“是你自己滚,还是我请人让你滚?”

男模脸上有些挂不住,回过头有些委屈地看一眼明筝,开口道:“明姐……”

明筝头有些疼,伸出手摁了摁,从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说:“听说你刚考下驾照,还没买车吧?去挑挑看吧。”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明筝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好长时间才叹一口气,有些感慨地说:“年轻真好啊。”然后微微抬起眼,对上郑思译的目光,说:“是吧?”

郑思译没理她,一脸恨铁不成钢,说:“明筝,你在做什么?”

以前的许多时候,他也这个样子问过他,在她强行让他的初恋女友离开他的时候,在她让他背上巨额债务的时候,在他不服管教,她爆出他的黑料几乎要毁掉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用一双清澈又波澜不惊地眼睛看着她,带着十分浓重的无奈,问她:“明筝,你究竟想做什么?”

明筝不说话,自顾自地从包里掏出一盒香烟,摁开火机点燃,烟草的味道很快在房间弥漫开来,郑思译眉头蹙紧,说:“唐奕十八岁,今年六月才刚成年。”

唐奕,就是明筝那个新交的小男友。

明筝不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将烟送在嘴边轻轻吸一口,说:“是,怎么?”

明筝已年逾四十,只是她有钱又有时间,每年花费在脸上的钱不知多少,所以岁月的风霜并不曾体现在她的脸上,年岁反倒为她增添几分成熟的韵味。她四周烟雾缭绕,看起来迷幻又遥远,她去看郑思译的眼睛,忽然想起些往事。

他当初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八,就像唐奕那样,怯生生地看着她,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她忍不住笑起来,打趣他说:“你这么害怕,难道我会吃人?”

明筝那时已经三十五岁,她二十六岁接管家族企业,从基层做起,在几个哥哥的夺权里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她在男欢女爱方面没什么心思,好不容易想停下来歇歇脚的时候已经三十有余,她不为钱忧愁,到了这样的年纪,更是没有兴趣再和旁的小姑娘争奇斗艳。

郑思译在新闻报纸上看过许多关于明筝的报道,都说她是女强人,一心只为事业,他想象她一定十分难相处,可第一次在饭局遇见她,她和他见过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不争不抢,身上有小女孩身上没有的淡然,仿佛对周围的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所以最后她愿意为他出手解围的时候,他一直都非常好奇是什么原由,后来熟稔后,他试探性问过这个问题,明筝笑一笑,却没有说话。

如今一晃,已经是十年过去了,明筝从回忆里抽身,又重重地吸一口烟,然后吐出烟圈,她勾起唇笑了笑,说:“怎么,难道只许男人喜欢年轻小姑娘?”

郑思译站在原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雷声,顷刻,大雨便落了下来。郑思译无奈,软下脾气来,哄她说:“明筝,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明筝抬起头来,她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没了平日的雷厉风行,脸颊泛起桃红,眼底也带些懵懂,她点点头,说:“回家吧。”

她说:“郑思译,我们回家吧。”

2

明筝在一场应酬局里第一次见到郑思译,他经纪人削尖了脑袋把他送进这个宴会应酬,他却为了一个小姑娘得罪了一个大导。

明筝对这些事原本提不起什么兴趣,看见他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背影,他穿白衬衫和路边廉价的牛仔裤,可背脊挺得笔直,又有些英姿勃发的风味在里面。

她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偏过头对着身边的李秘书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秘书很快带回消息来,说:“唐导瞧上了一个姓楚的新人女演员,可对方不愿意,唐导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想用强,那小子听说是站出来伸张正义的。”

鬼使神差,明筝迈着步子跟了上去,然后第一次见到郑思译,他那时候还非常年轻,才十八岁,脸上的轮廓还不算十分锋利,带了些肉感,眉眼间也存了许多稚气。

郑思译那时才刚刚入圈,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若放在现在,按照他现在那样三思而后行,瞻前顾后的性格,或许也再做不出那样莽撞的事情了。

可他那时毕竟年轻,明筝来了兴致,出面摆平了这件事,她最近要投资一部商业片试水,这些大导也愿意给她几分薄面。

郑思译在她面前有些局促,说话结结巴巴,拧着眉头想了想,最后终于说:“你就是那个女企业家明筝吗……”

李秘书眉头拧起,才要说话他又忙改口,说:“明总,谢谢你刚刚为我们解围。”

那位叫做楚楚的新人女演员也忙接腔,说:“谢谢明总。”

明筝得空瞧了一眼楚楚,是时下最荧幕上最受欢迎白幼痩长相,她生得貌美,又有灵气,好好雕琢假以时日也未尝不能大红,明筝好人做到底,说:“我手头最近有个项目,你可以去问问宋导那边有没有合适你的角色。”

楚楚感激涕零,郑思译搓了搓手,他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明总,那您瞧我怎么样,也能去面个角色吗?”

郑思译那时候和现在完全不同,他如今稳重、内敛、寡言,可那时候他真的太年轻了,所有的想法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带着少年才有的意气风发。

得到明筝的许诺,他终于笑起起来,如释重负地说:“谢谢明总!”

明筝也笑,递给他一张名片,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明姐,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郑思译有些忐忑地接过她的名片,眉头忽然拧得很紧,过了好久,像是鼓了很多勇气,最后终于凑近她一些,小声说:“明总……明姐,您不会是想要潜规则我吧?”

明筝被噎了一下,有些失语,问:“你成年了吗?”

郑思译小心谨慎地点了点头,说:“六月份,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

明筝扶了扶额,又笑了笑,说:“我大你整整十七岁,你尽管放心好了。”

郑思译松了口气,笑道:“谢谢明姐。”

明筝被郑思译的笑容晃了眼,有一瞬间的晕眩,她脚步顿了顿,可没做太多停留,需要她去完成的事情太多,她不该为了这些小事而停留住自己的步伐。

3

明筝工作忙,她准备拓宽家族事业,内娱那时还不算十分景气,不过明筝却瞧见其中商机。

她很快将郑思译抛掷脑后,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打来电话,明筝那时在开会,手机静音差点错过他的电话,明筝想了想,趁着大家讨论的间隙划了接听键,那边郑思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说:“明姐,我能不能和你见一面?”

明筝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眉头拧了拧,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午饭前我能空出十分钟,到时候我回复你电话,你先别着急。”

不等郑思译说话,明筝已经挂断了电话,会议完的第一时间,明筝电话就打了过去,才响一声就被接通,她问:“什么事情?”

郑思译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这边明筝刚坐下来,又示意李秘书汇报一下今日流程。郑思译听出她很忙,咬了咬牙,终于道:“明姐,我奶奶病倒了,我想问你借点钱。”

他像是怕明筝不同意,又或许是怕明筝瞧不起他,忙补充道:“明姐,我很快会还给你的。”

明筝“嗯”了声,问:“在哪个医院,我叫李秘送过来。”

郑思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同意,他打电话前准备的说辞全派不上用场,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在市二医院。”

明筝应了声,很快便挂了电话,不过李秘书也很快就将钱送到。

后来明筝筹办娱乐公司,郑思译和楚楚也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签进明筝的公司。郑思译和明筝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拼了命地工作,公司也看好他,给他许多资源要捧红他,郑思译做自己的大明星梦,明筝要打拼自己的商业帝国。

如果不是那场饭局,明筝和他几乎不会再有交集。

明筝那时候在谈合作,好巧不巧,郑思译的剧组也在附近聚餐。即便已经做到明筝这样的高度,可仅仅因为她是女人,在所谓的“男人”的商场上,也受到些言语的讽刺。

明筝还没来得及生气,在门外的郑思译已经忍不住了,他像只被激怒的兽,一拳便落在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脸上,说:“早看你不顺眼了!方才趁着明姐不在敢说那些难听的话,如今竟然还敢瞧不起明姐,明姐嫁不嫁人、生不生孩子关你什么事?”

他说完,又是一拳头重重地落下。

最后这件事情以明筝让出去好多个百分点的收益作为结束。

李秘书在药店买了药膏送来,郑思译还在那里愤愤不平,说:“明姐,你知道他说话有多难听吗?我没把他打趴,真是给他留了脸面了。”

明筝接过药水与棉签,给郑思译嘴角上药,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明筝却忽然问:“你知道你今天一拳头下去,让我让渡了多少利益吗?”

郑思译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问:“多少?”

明筝慢慢悠悠地说:“以你目前的能力,工作一辈子也还不上。”

郑思译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或许闯下了大祸,结结巴巴地道:“明姐,对不起……”

明筝却说:“不过郑思译,我竟然一点不生气。”她笑起来,有些畅快地道:“我也早看他不顺眼了,你说得对,我成家否,生小孩否,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谁说只有男人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郑思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眉眼生得十分浓烈,带很强的攻击性,她身上没有平常小姑娘的柔柔弱弱,年岁在她身上只凸显她的知性与气质。

明筝注意到他的目光,他忙低头挪开,附和道:“是,明姐怎么样,根本不用那些人来指指点点。”

4

“明筝,明筝。”

明筝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从梦中惊醒过来,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郑思译那张放大的俊颜。他见明筝睁眼,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模样,开口解释道:“到了。”

明筝转头看向车窗外才意识到已经到家了,她点点头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郑思译却忽然叫住她。明筝回过头,问:“怎么?”

郑思译从后座拿伞递给她,说:“还在下雨。”

明筝接过来,目光落在伞上,不过又抬起头盯他的眼睛,然后勾起唇笑一笑,“要来我家喝杯咖啡吗?”

她语调十分轻浮,果见郑思译蹙起了眉头,明筝以为他又要故作老成地批评她,可没有,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长久的看了她一眼,说:“明筝,别再玩了,试着找个合适的人吧。”

这样的话明筝这几年常常从他嘴里听见,说来也奇怪,她年轻时一颗心都扑在事业上,到了如今这个年岁,反而沉迷男女情事。

明筝不以为意,说:“你又怎么知道我在玩?难道我就不能真心喜欢他们?”

话不投机半句多,郑思译没再和明筝继续这个话题,淡淡道:“我准备结婚了。”

明筝眉心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不过没叫人瞧出端倪,她捋捋额前的发,问:“和楚楚?”

郑思译点了点头,说:“这些年她一直陪着我,我总不能辜负她。”

明筝没再接话了,车内只剩下一片寂静,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明筝真正开始意识到自己老了,是从这两年开始的,她近来记性变得很差,又很容易回想往事,她记得有一次她醉酒,竟然诚惶诚恐地问李秘书“我是不是老了?”,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她从前从不为年岁而焦虑,更不甚在意自己的容貌,她觉得她身上有比容貌和年轻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她的阅历,以及她处事不惊的淡然。

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变得如此惶恐,如此畏惧老去的呢?

明筝想了很多,最后终于找到这一切事情的源头,大概是在那个风雪天。

郑思译那一年二十二岁,参演过许多正剧的出色配角,已经在圈内小有名气。明筝连轴转了许久,终于解决了一个并购的案子,她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她一个人习惯了不喜欢别人打搅她的私生活,就连李秘书也从不在她的私人时间联系她。

所以即便明筝已经失踪三天,却还是没有人发现,她被绑在废弃的工业厂,嘴巴被胶带死死粘住,捆住手脚的麻绳非常粗糙,打着非常牢靠的死结,她微微用力几乎就要磨破她的手腕。

明筝冷得发颤,手腕被磨破,又被冷风不停地吹着,整个手已经失去知觉。

早年间明家有些不干净见不得光的事业,哥哥们都不愿意接手,是她对着爸爸说愿意尝试,然后一步步洗白。她活到如今,小半生几乎过去,从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今天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明筝被饿了整整三天,整个人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才终于有人来见她,她几乎要笑,她嘴唇干裂,最后终于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大哥……”

明家这样的大家族里,权利与金钱交织,所以亲情便显得十分淡薄,明立看了她一会儿,才说话: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小时候你最黏我,爸爸那么多儿子,却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也只有你一个妹妹,那时候你还非常小,谁会想到许多年后“明筝”两个字会让人如雷贯耳呢?你那时候喜欢黏着我叫哥哥,所以我也乐意疼你。”

可他说着,话锋一转,“可是明筝,你架空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小远也不放过,要让他遭受牢狱之灾?”

明筝笑一笑,说:“你还不明白吗大哥?明远他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5

明筝没想到到了二十一世纪,还会在她身上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

方法虽然老套了些,不过也确实奏效,逼着她签下协议,将她辛辛苦苦打下的成果都转让出去。

虽然方法听起来不太聪明,不过到时候死无对证,谁又能拿他如何呢?明筝心头渐渐泛起一丝凉意,难道又有谁愿意为了她开罪明家呢?

明立走后,只剩她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废弃工厂,他并不担心明筝想办法逃,这座工厂修在山顶,如今大雪封山,山路崎岖,即便她有办法挣脱,可一个人贸然离开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工厂的门发出“吱嘎——”的声音,明筝以为是大风吹开的门,或者是明立去而复返,可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却朝着这边试探地叫了一声,“明姐——”

明筝借着月色,终于看清楚他的面容。郑思译朝着她快步走过来,眉头蹙得很紧,然后解开她手上的麻绳,见到她腕上的伤,有些心疼,“呸”了一声,说:“您可是他妹妹,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明筝没什么力气,借着他的手强撑着站起来,说:“先走了再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郑思译耳根泛起一些红,说:“我同李秘书打听过了,说你一直待在家中,我等了你很久却一直没等到你回来,我不放心你,去调查了监控,发现你根本没有离开过,而那段时间也只有明立来找过你。”

明筝整个人都要靠在他身上才能借得上力,她嘴唇干裂,轻声说了句“谢谢”,不过又问了一句,“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郑思译摇了摇头,说:“明姐,前天是你的生日,你也忘记了吗?”

明筝没有再说话了,山路难行,她根本使不上力,若不是郑思译拉住她,她恐怕就要葬身崖底了。明筝崴了脚,郑思译蹲在她面前,说:“明姐,我背你下去,车就停在山下,我不敢跟得太近。”

明筝也不矫情,当即趴在他背上。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郑思译发上,又覆在他眉间,风雪那样大,吹得明筝浑身冰冷,她额头、脸颊、鼻子、耳朵,全部是冰而凉的,只有胸腔里跳动的心跳,是炙热而滚烫的。

郑思译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却还在说:“明姐,你太瘦了,你工作忙,更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明筝趴在他的背上,没有再说话,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就这样一直背着她往前走,雪落得不停,甚至有愈下愈烈的趋势。

明筝冷得发抖,眼眶终于有温热的液体溢出,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最终落在郑思译脖颈上,他觉察到,脚步一僵,轻声问:“明筝……明筝姐,你在哭吗?”

“我以前也被绑架过一次,”明筝嗓音有些嘶哑,带着不易发现的哭腔,“明家早些年有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是我在负责,因为价格没谈拢,我那时候又年轻气盛,所以得罪了对方,他们折磨我、欺辱我,可我一点不觉得害怕,最终还是让我想到办法逃出生天。”

郑思译额头已经沁出薄薄的汗珠,又努力往前迈着步子,问:“那今天呢?今天为什么害怕?”

明筝摇摇头说不知道,她想一想,又说:“郑思译,假如你不来,我就不会害怕。”

假如郑思译不来,假如她永远孤身一人无人依靠,假如她从不曾得到庇护,就也不会害怕。

6

李秘书连夜赶到,他对这件事深感失职,大老板失踪三天他竟然毫无察觉,李秘书到的时候正逢郑思译离开,他稍稍吃惊,不过没表现出来。不过问老板的私人事情,是他作为一个秘书的基本修养。

李秘书忙到明筝面前,脸上歉意浓重。明筝遭此大难,身心俱疲,刚刚眯着眼休息一会儿又被李秘书吵醒,她坐起身来,伸出手摁了摁眉心,李秘书忙问:“明立那边您想怎么处理?”

明筝有些疲惫,道:“你看着办吧。”

李秘书跟在明筝身边十多年,第一次见她这样失魂落魄,大约是至亲之人的背叛实在令人痛心,他张张嘴,安慰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开的时候,明筝却忽然叫住他。

李秘书回过头,明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穿堂风裹挟着凉意而过,明筝忽然问:“我是不是有点老了?”

李秘书愣了一会儿,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您说什么?”

明筝却挥挥手,让他离开,说:“没什么的。”

那是明筝第一次对衰老感到一丝无奈。

后来还有一次,是狗仔拍到楚楚和郑思译的照片要曝光他们的恋情,这样的小事原本用不着明筝亲自出面的,可她亲自约谈了楚楚,这不是明筝第一次见到楚楚了,却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她的面容。

大而圆的眼,流畅的眉,小巧的脸,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朝气蓬勃与年轻,和她完全不同。明筝端起咖啡浅尝一口,然后示意她坐下,然后单刀直入地说:“郑思译的老师说他很有天赋,好好雕琢,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在演戏方面有所建树。”

明筝就用这样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分开了他们,那是郑思译第一次带着怒气冲到她面前,其实他们已经很久不曾见面,自从那次雪山回来,明筝就有意躲着他。

他携着怒气而来,可看见明筝那样淡然的模样,他的怒火又一泻千里,问:“为什么要逼楚楚离开?”

明筝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败下阵来,又问:“明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明筝淡淡道:“我是为你前程着想。”

而后明筝又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了许多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他想要红,她却直接断了他的综艺资源,她送他进剧组,让他在名导手底下磨练,郑思译的所有,都由明筝一手促成,他如今的所有成就,甚至他为人处世的习惯,都由明筝亲手雕琢出来。

郑思译问过她无数次,她模棱两可的态度,她有时看向他眼神,他问过她很多次,说:“明筝,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

明筝看向窗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声音,说:“你救过我,郑思译,我不会让你白白救我的。”

郑思译几乎要笑,他那时候也才二十四岁,不过已经比同龄人成熟稳重许多,自楚楚离开,他愈发寡言少语,他扯扯嘴角,问:“那你准备给我什么回报我呢?”

明筝的目光从窗外挪回来,回到他的脸上,说:“郑思译,我会给你一个光明璀璨的前程,你会声名大振无人不晓,你会在影视上留名,我要让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居高位太久了,总是高高在上施舍怜悯的态度,她给郑思译光明前程,为他筹谋铺路,她费尽心思,却从没问过郑思译想要什么。

7

如果他没演那部电影,郑思译想,他与明筝或许也不会那么快就走到尽头。

郑思译的电影杀青宴上,明筝作为制片人也一同出席,那是郑思译第一次担任男主,这部电影从服化道、剧本到导演都是一流,一度被网络上评为年度最值得期待的电影,郑思译也不负众望,他沉淀多年,终于凭借这个角色大火。

可他在拍完这部电影后就离开了对他栽培多年的公司,面对无数的话筒与镁光灯,他也从未多言一字,明筝对他栽培多年,早为他铺好一切前路,媒体根本挖不出他的黑料,唯独这件事一直让他为人诟病。

可只有郑思译知道,不是他想离开,是明筝,她不想要他了。

电影杀青宴上,明筝喝多了酒,从洗手间出来,脚步踉踉跄跄,在电影客串的一个小配角忙扶住她,他是模特出身,参演这个也是与经纪人费尽了心思,明筝抬起眼,有些费力地看着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郑思译的时候,她没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愣,说:“唐奕。”

明筝从随手提的包掏出名片给他,说:“我叫明筝,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明姐,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唐奕接过她的名片,站在原地还有些懵,经纪人却拍拍他的背,说:“你小子可走大运了。”

唐奕问:“什么?”

“如今大火的郑思译,就是她一手捧出来的。”

明筝往回走,却见郑思译就站在拐角处,他没多问,只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明筝点了点头,不作声地跟在郑思译身后,到底还是他先沉不住气,回过头,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唐奕今年才多大?”

明筝淡淡摇了摇头,她这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更加惹怒郑思译,他最不喜欢她这副置身事外,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他忍不住说话难听,说:“你若是早点成家,若有个孩子,恐怕岁数也和他相仿。”

明筝僵了僵,从包里掏出烟和火机来,她点燃烟,却并不抽,她四周烟雾缭绕,如梦如幻,郑思译费好大力气也看不清晰她的神色。

路旁的灯光明明灭灭,他在恍惚中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明筝与他相隔万里之遥,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明筝却终于打破这段长久的沉默,道:“郑思译,什么时候你连我的事也能管了?”

明筝说完便转身离开,郑思译的不上不下地凌在半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将手落下。是,什么时候,轮得上他来插手她的事了?

8

明筝解开安全带下车,她撑开郑思译递给她的伞,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追下车来。

雨又下得更大一些,郑思译的声音被雨声盖过去,明筝回过头来,从郑思译第一次见到明筝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模样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她一直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样,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他忽然想起一桩事,有一年除夕,她给所有人都放了假,甚至李秘书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公司加班,那阵子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忙,明筝说她只是无处可去,旁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她都一人挨过漫漫长夜,问过她的,他当时问她:“为什么没想过成家?”

她当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或高或低错落的高楼,听见他话语声的时候回过头来,然后她就用一种迷茫又带着莫名情愫的眼神凝着他,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他几乎都要忍不住走到她身边去的时候,她终于说:“这些年里,没有遇见合适的人。”

郑思译从前曾无数次鼓起过勇气,在她孤身的时候,看见她无意流露出伤感的时候,在她说无处可去的时候,那些时候,他都想去到她身边。

可明筝总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叫他的勇气一泻千里,叫他连告诉她他当初根本就没和楚楚相爱这件事都不能。

那年郑思译把她从雪山救回来,她累极了,头倚在车窗上就睡了过去,郑思译担心路途颠簸她头磕着碰着,替她小心系好安全带,他一下子离得她很近,她一呼一吸间薄薄的气息都落在他脖颈上,于是他低下头去看她。

他一直觉得明筝是天上星,他这样的俗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他头一次痛恨自己的年纪,痛恨他年纪太轻,他在努力成长,可明筝也是,她原本就是天之骄子,即便他卯足全力,也永远无法与她并肩。

明筝回过头来,问他什么?

他仔细地看明筝,看她的眉与眼,然后伸出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说没什么,他又叫她的名字,说:“明筝啊,再见。”

雪山那夜,他曾偷偷吻过她这件事,除了天上明月,山上白雪,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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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明筝和她的小男友分手时,对方猩红着一双眼问她为什么,她低下头来,自嘲地笑一笑,说:“这些日子也亏得你愿意陪我胡闹,郑思译说得对,若是我早些成家,照我的年纪都能生下一个你了。”

明筝递给对方一张卡,这场荒诞的恋爱也终于落幕。

她在微博上刷到郑思译和楚楚婚礼的照片,又忍不住想起往事,她第一次见到郑思译的时候,他便是在为楚楚出头,也是,他喜欢的,一直是这样明媚张扬的女子。

她给郑思译光明璀璨的前程,他年少时的爱人也重回身边,明筝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低头喝一口,她恍恍惚惚地想,郑思译的人生圆满至此,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出遗憾来。

李秘书进来找她签字的时候,正瞧见她脸色十分难看,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渍,他一愣,忙问:“明总,您不舒服吗?”

明筝摇摇头,她偏过头,目光落在窗外,说:“我近来总是追怀往事。”明筝伸出手,摁了摁眉心,带些淡淡的无奈,“我或许真的有点儿老了。”

有件事情,明筝一直不曾宣泄于口,郑思译救她的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好大的雪,这么多年了,那场大雪在她心中纷纷扬扬至今,从未停歇。(原标题:《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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