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10年未见的前男友(偶遇3年未见的前男友)

遇见10年未见的前男友(偶遇3年未见的前男友)(1)

每天读点故事APP签约作者:赵花生

1

周末,许暮染在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才磨磨蹭蹭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个大大的懒腰还没伸完,便听到客厅传来她家窦太后的声音:“许鸵鸟,赶紧起床,跟你说个事,今天早上宋轩他妈又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做她家儿媳妇。”

许暮染听完默默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妈,我跟宋轩是百分之百纯友谊,我又不喜欢他,做什么儿媳妇啊?”

“喜欢?你跟我谈喜欢?”

窦太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手撕鬼子电视剧也不看了,遥控器一扔,直接冲进许暮染卧室,一屁股坐到床上,两眼闪闪发光,一副战斗力爆表的模样。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当年你喜不喜欢纪林深,纪林深喜不喜欢你?”

听到纪林深这个名字,像是陈年的旧伤疤突然被人揭开,许暮染心头一震,张了几次嘴巴都没说出话来。

窦太后也不理会她,自问自答道:“那岂止是喜欢,简直是爱得死去活来。但是后来呢,你俩结婚了吗?现在还有联系吗?该不会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面对窦太后一脸幸灾乐祸的扎心三连问,许暮染只觉得胸口发闷,透不过气来,简直没有办法愉快地聊天了,胡乱从衣架上拿了件大衣裹在身上,匆匆逃出了家门。

2

今年的冬天冷得特别早,却在临近圣诞节的时候,才落下来这第一场雪。

许暮染套着爸爸宽大的迷彩军大衣,在军区大院里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蓦然看到迎面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像极了纪林深。

她心里暗暗嘲笑了自己一声,几年没见他,难道竟然思念到了开始出现幻觉的地步?

走近一点才发现,那个也穿着军大衣、正迈着大步走过来的人,可不就是纪林深么?!

许暮染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躲起来,急忙四下瞅了瞅,三步并作两步躲到了路边的一棵树后面。

许鸵鸟正为自己的机智暗暗鼓掌时,突然纪林深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躲什么,出来吧。”

许暮染大惊,当下就乱了阵脚,把脑袋紧紧缩在毛领子里,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空气安静了一瞬,纪林深轻咳一声,“别躲了,说的就是你,许暮染。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体形有什么误解,以为这么棵光秃秃的水杉就能把你挡住?”

被点名的许暮染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好双手揣着口袋,一步一挪地从树后面走出来。

她不敢去看纪林深,只好深深地低着头,又看到自己脚上还套着为了迎接圣诞节,特地买的麋鹿棉拖鞋。此时此刻那颗红红的绒球鼻子,就像长在她脸上了一样,显得格外滑稽。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纪林深被她问笑了,“我的家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能回来?”

说着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根黑色橡皮筋递给她,“把头发扎起来,怎么搞成这副样子?这是跟你妈吵架了,要离家出走?”

看到那根黑色橡皮筋,许暮染猛地抬起头看向纪林深,眼神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里。

许暮染长了一头浓密的自然卷,认识纪林深之前,她毫不在意地顶着一头足以媲美钢丝球的乱发,整日在大院里撒丫子乱跑。

认识纪林深之后,她为了他认认真真地把头发留长,编成松松的麻花辫,发尾绑一根黑色橡皮筋。

只是没想到,等到她长发及腰了,他却走了。更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他还保留着随身带几根黑色橡皮筋给她备用的习惯。

纪林深嘴角含笑,眉目俊朗的模样一如从前,仿佛他不是走了三年,只是部队工作忙事情多,几天没有回大院陪她而已。

许暮染也不伸手去接橡皮筋,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跟纪林深拉开了一段距离,连连摇头,“谢谢谢谢,不用了不用了。”说话间重重地哈出一团一团的白汽。

纪林深敛了笑意,“小染,三年了,你一直躲着我,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许暮染拢了拢大衣,低着头没说话。

纪林深往前走了几步,作战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许暮染受了惊一般,“纪林深,我警告你,你别过来,不然我要……”

她话说到一半,身体却比脑袋反应快了半拍,一转身拔腿就跑。

许鸵鸟起初只是出于本能的逃避,结果越跑越快,最后几乎是飞奔着逃回了家。

她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双手捂着脸,眼泪也终于落下来,透过指缝砸到床单上,吧嗒吧嗒。

像多年前她跟纪林深一起去山上露营,两个人挤在帐篷里听到的夜雨,吧嗒吧嗒,吧嗒吧嗒,不急不缓,没完没了。

3

许暮染的爸爸,是纪林深的军校教授,那天许教授终于下定决心把家里老掉牙的冰箱淘汰掉,喊来纪林深帮忙把新冰箱抬上楼。

许暮染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爸爸没有带钥匙,揉着眼睛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一脸震惊地看着背着个大冰箱、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纪林深,而纪林深也同样一脸震惊地看着睡眼惺忪、发型堪比金毛狮王的许暮染。

最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粉色吊带睡裙。

两人对视片刻,反射弧永远游荡在外太空的许暮染,终于在纪林深越来越红的脸色中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春光乍泄的胸前,捂着耳朵尖叫着跑回了卧室。

听到尖叫声赶来的窦太后一脸镇定地把纪林深迎进门,十分热情地倒了杯冰橙汁来,招呼他中午留下吃饭。

纪林深坐在客厅沙发上,挺胸抬头,两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满脸通红地说:“师母,对不起,刚才……那个……她还好吧……”

窦太后慢悠悠地织着毛衣,毫不在意地说:“让你见笑啦,那是我家许鸵鸟,个头大胆子小,一遇到事就躲被窝里不肯出来。别管她,过会儿自己就好了。”

知女莫若母,就在纪林深正襟危坐,眼看就要僵成一座石像的时候,被饭菜香味吸引的许暮染,才磨磨蹭蹭地从卧室走出来。

纪林深赶紧起立,立正站好了军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鸵鸟妹妹,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许暮染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不然你还想看到什么吗?!”

她狂躁地抓了抓一头乱发,一脸怨念地瞅着憋笑憋出内伤的许教授和窦太后,心里想从今往后,她要是再跟面前这男的说一句话,她许暮染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然而一个月之后,染暮许就期待地搓着小手手,屁颠屁颠地跟着纪林深来到了他的单身宿舍。

在此之前,纪林深三番五次人为制造的偶遇、搭讪、道歉全部宣告失败,许暮染就像铁了心一般见他就跑,跑不掉就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装哑巴,愣是不肯跟他说一个字。

于是纪林深经过多方打探之后,特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跑到她宿舍楼下,手里举了张大字报,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大光圈定焦单反镜头,要不要试一下?”

许暮染此人有两大爱好,一个是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第二个就是摄影。

可惜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拗不过许教授女承父业的愿望,硬着头皮填了物理系。

眼看着大学读了两年,许暮染俨然把自己活成了整个物理学院最不明真相的鸵鸟群众,她和物理界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她有一头足以媲美牛顿的卷发。

当她得知纪林深是个不折不扣的摄影发烧友,恨不得拿出全部家当不吃不喝去置办摄影器材的时候,曾经为了买台最便宜的单反,捏着鼻子吃了几个月泡面的许暮染,果断把个人恩怨抛到了脑后,将纪林深划归到同道中人的行列。

事实证明,纪林深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许暮染在他简陋的单身宿舍里,一脸惊叹地看着一排一排的单反镜头,羡慕得几乎口水都要流下来。

从那之后,每天浑浑噩噩、不知未来路在何方的许暮染,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只要纪林深休假,便跟他一起扛着三脚架,大半夜长途跋涉到野外,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蹲守到凌晨,只为了拍一张日出的照片。

再后来,他们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4

那时候,许暮染刚刚毕业,靠着纪林深的接济,顶着家里的重重压力,找到了一份报社摄影记者的实习工作。而纪林深也已经升了上尉,开始在部队崭露头角。

结婚报告打上去,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纪林深突然接到部队命令,要去边防部队代职三年。

命令来得突然,又要求十天之后要去代职部队报到,结婚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眼看着离纪林深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许暮染却一天比一天黏人,纪林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行李,许暮染便拽着他的衣角。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像块橡皮糖一样黏在他身边,一秒钟也不想分开。

她心里越来越慌,她怕一松手,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最重要的是,她也并没有理由留下他,并没有理由不让他走。

纪林深看她一副苦大仇深、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小染,有事跟我说?”

许暮染重重地点点头,但是又觉得害羞而难以说出口,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十分钟后,纪林深终于被她打败,又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傻姑娘,我该去车站了,时间真的来不及了。你有什么话,以后打电话慢慢讲给我听,好不好?”

他说着就要去拎行李箱,许暮染急急地拉住他,终于下定决心问出口:“我们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吗?”

纪林深点点头,“昨天刚批下来,放心吧,我好好地收着呢,丢不了。”

许暮染瘪瘪嘴,“纪林深,你是猪吗?你怎么那么笨?你就不能把结婚报告留给我吗?别人家的情侣之间,不是都有信物吗?我怕你一走就是三年,回来翻脸不认账了。”

纪林深这才恍然大悟,有点懊恼地拍着脑袋说:“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哎,看我这猪脑袋。”

说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

纪林深把信封的封口放在嘴边轻轻贴了一下,然后用双手郑重其事地交到许暮染手上,“小染,等我三年,等我回来娶你。”

许暮染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封,顿时红了眼圈,眼泪就不受控制了,飞快地跑到书房把自己反锁起来,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纪林深,你快走!别管我!快走!”

5

自从纪林深走后,许暮染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小孩子,每天不是在拼命地想纪林深,就是在命令自己不许再想纪林深。

有时候遇上重大新闻事件,报社通宵加班,许暮染大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女同事的男朋友送来爱心便当,两个人挤在一起边吃边聊,说说笑笑闹成一团。

每当这时她就默默忍住想对纪林深发牢骚的冲动,低下头掏出手机,对着他的照片恶狠狠地默念:“哼!这次就先饶了你,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单位大姐看许暮染整天独来独往的,以为她是单身,每当有什么联谊会相亲会,都十分贴心地首先想到她。

起先她还很耐心地跟别人解释:“我有男朋友的,我们感情很好很稳定,只是他不在身边。”

后来被问得多了,便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只露出一个迷之微笑,留给他们自己去体会。

那天晚上,许暮染正迷迷糊糊地将要睡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窦太后的一声尖叫:“老许,老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许暮染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看到爸爸捂着胸口跪倒在卫生间门口,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她第一反应就是喊医生,连滚带爬地跑回卧室找手机,哆哆嗦嗦地打了120。

眼看着爸爸被推进急诊手术间,已是六神无主的许暮染又本能地抓起手机去打纪林深的电话,连打了几个都没有人接,急得她一边念叨着“接电话接电话快点接电话啊”,一边在家属等待间来来回回乱转。

转得窦太后不耐烦了,沉声吼她:“你这孩子是不是急傻了?他离得那么远,找他有什么用?还不赶紧给宋轩打电话,麻烦他帮忙过来看看?!”

是了,宋轩,军区总医院心内科医生宋轩,许暮染竟压根儿没想起来这茬。

纪林深的电话,在三天之后才打过来。彼时许教授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而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许暮染,也终于在窦太后和宋轩的百般催促下,极不情愿地回家休息。

纪林深语气焦急,“许教授身体怎么样了?小染,对不起对不起,部队组织军事演习,不允许使用通讯设备,我今天刚回来,刚看到你的电话和短信。”

许暮染不答反问:“上次你说,这个月末可能会休假,是真的吗?”

纪林深在那头沉默了片刻,“对不起小染,我恐怕不能回去了。连指导员的爱人马上就要生孩子,我就把探亲假让给了他。”

许暮染眨了眨疲倦的双眼,“好,我知道了。”

纪林深低低地解释:“小染,对不起,你等我回……”

许暮染突然像甩个烫手山芋一样,一下子把手机扔得老远,声音颤抖着对着手机说:“纪林深,我好像有点撑不住了。我们……分手吧。”

然后许暮染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从嚎啕大哭到小声啜泣,一直哭到累了,才渐渐睡着。

6

窦太后有句名言,是专门用来嘲笑许暮染的,叫作“分手一时爽,后悔火葬场”。

许暮染想想便觉得自己荒唐可笑,明明先开口说分手的人是她,而分手之后每天浑浑噩噩生不如死的人,竟也是她。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加班,只是一回家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窦太后都被吓到了,生怕她家鸵鸟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后来许暮染肯爬出被窝,还是多亏了宋轩。

宋轩从小和许暮染一起在大院长大,作为一个喜欢了许暮染许多年,同时也被许暮染拒绝过无数次的可怜人,他只好忍痛使出了必杀技,“表白”。

“半年前我得知你和纪林深准备结婚的消息之后,我以为我会永远永远失去你。但是没想到半年之后的现在,我又重新有了陪在你身边的机会。”

宋轩也不坐下,就那么站在许暮染床前,滔滔不绝地说:“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我也不是很介意每天来到你床前,对你表白一次。”

许暮染被他的一席话吓得一个激灵,当即就从床上爬起来,又因为头晕眼花重重地跌了回去,捂着脑袋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戴眼镜,听不清。”

三年间纪林深也有休假,但是每次回来想找许暮染,她都十分诡异地不在本地,要么到外地出长差了,要么干脆去国外度假了。

甚至有一回,纪林深提前偷偷打听好了许暮染的行踪,特地选在她在家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去拜访许教授,结果还是给闻风而动的许鸵鸟跳窗户逃跑了。

原因大概只有许暮染一个人知道,她怕纪林深当面跟她说分手,或者当面告诉她,他已经喜欢上别人了。而无论是哪一件事情,都足以要了她许暮染的命。

她固执地认为,只要不见到纪林深,她就不需要去面对他,不需要去面对这段让她无能为力的感情。

7

经过三年的努力和磨炼,许暮染已经从当年懵懵懂懂的实习生变成了报社的摄影记者。她依然经常扛着重重的三脚架,走很远很远的路去树林里拍一朵蘑菇,在野外破晓的寂静中等待日出,只是来来回回都只有她一个人,身边再也没有了纪林深。

圣诞节前后,仿佛为了刻意制造气氛似的,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明明上班的时候还是阳光灿烂,下班时便看到外面阴云密布,雪花飘飘。

雪天路滑,胆子小技术菜的许暮染自然是不敢开车的。她把厚厚的羽绒服帽子往头上一扣,哆哆嗦嗦地揣着口袋往地铁站走。

没想到刚走出门口,便看到了纪林深。

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鼻子冻得通红,圆寸头上沾着细细碎碎的雪花,一眼看上去像朵人形蒲公英。

一见到许暮染出来,他立刻跑过来,话都顾不上说,第一件事就是抓住她的胳膊,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让她给跑了。

纪林深的速度之快,堪比瞬间移动,许暮染冻得发僵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车里,接着手里又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牛奶。

许暮染下意识地咬着嘴唇,帽子扣得更严实,紧张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警惕地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

她的一切小动作都被纪林深尽收眼底,他发动车子,缓缓地驶上主路,才带着笑意开口:“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总躲着我做什么?”

许暮染心一横,先发制人地说:“你来找我,如果是想正式跟我分手,或者想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你可以不用说了,因为我……我不想听。”

纪林深挑挑眉,“哦?分手?我们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分手了吗?”

“是啊……三年前就分手了……”许暮染心里顿时一片冰凉,握紧了手里的牛奶,机械地点点头,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不许哭”。

“不过,”纪林深又说,“这几年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重新把你追回来。如今你也是个大记者了,没以前那么好哄了,再高级的单反镜头应该都没什么效果了吧?”

此话一出,许暮染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掉进牛奶杯里,砸出一个接一个的、小小的水花。

“纪林深,你这个大坏蛋!”许暮染越哭越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要惹我哭?这下牛奶可还怎么喝?”

罪魁祸首纪林深反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伸手过去理了理她糊了一脸的头发,“好了好了,不哭不哭。这杯你先拿着暖手,待会儿我再下去给你买一杯。”

当纪林深拿着杯牛奶,好声好气地哄着哭成泪人的许暮染上楼的时候,许教授和窦太后的表情像活见鬼了一样,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好大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

许教授率先反应过来,“哎呀还是纪家小子有心,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想着来给老师拜年,快进来坐……哎哟……”

可惜话还没说完,可怜的许教授就被窦太后狠狠地踩了一下脚,一路惨叫着被拖到了阳台。

许暮染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径直走回卧室,踢鞋子脱外套一气呵成,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肯再出来。

纪林深顺着床沿坐下来,像哄小孩子一样,隔着被子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小染,你别哭,你看,我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吗?”

许暮染听了把被子蒙得更紧,活活把自己裹成了只大蚕蛹,带着哭腔含含糊糊地说:“谁要你回来?坏蛋坏蛋,你走你走。”

“你别闷到自己,快把大脑袋伸出来透透气。”纪林深没办法,只好动手去拉她的被子,许暮染就使劲把被子往回扯。

一拉一扯间,纪林深一个不慎重重地跌在了床上,堪堪扑到了许暮染身上,隔着被子都能感到她全身瞬间僵硬了。

“纪林深!你流氓!”恼羞成怒的许暮染也顾不上躲了,铆足了劲一把推开纪林深,满脸通红地瞪着他。

纪林深也不反驳,眼含笑意,“小染,以后再遇到不想面对的事情,不要总想着往被窝里躲。”

他说着朝她张开双臂,“来,躲我怀里。”

8

临近春节,年底本来事情就多,再加上许暮染还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跟纪林深斗智斗勇,常常要忙到很晚才能睡觉。

入夜,许暮染做了个梦,梦到她在野外采风时突然迷路了,她焦急地四处张望,突然看到纪林深就在不远处,背着行军背囊,正脸色凝重、脚步匆匆地往前走。

她一边拼命地跑着去追他,一边大声喊:“纪林深,我迷路了,你等等我。”但是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中。

她急得大哭起来,一直哭着从梦中醒来,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脸上是一片冰凉的泪水。

卧室门突然被推开,窦太后披了件衣服走进来,摸索着把灯打开,看到泪流满面的许暮染,也没多问,只是说:“刚才你爸收到消息,A市突发地震,部队要紧急集结,连夜赶去灾区。”

许暮染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窦太后话锋一转,“听说你还在跟纪林深打哈哈?依我看,这小子脾气虽然倔了点,但也真的是有责任有担当,对你也是真心不错。”

关门离开之前,窦太后装作十分不经意地说:“平日里你装鸵鸟也就罢了,我懒得管你。但是这回,纪家小子肯定是第一批赶去前线抗震救灾的。有些话你现在不告诉他,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许暮染听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胡乱套了件衣服,就风驰电掣地冲出了门。

她先是跑到纪林深的宿舍,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应,又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地跑到和大院只有一墙之隔的部队营区。

隔着铁栅栏,远远地看到雪莲广场上,战士已经集结完毕,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主席台上,军首长正在进行抗震救灾动员,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祖国有难,义不容辞,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广场上灯光昏暗,许暮染心急如焚,目光飞快地扫过一排又一排的人,焦急地搜寻着纪林深熟悉的身影。

但是渐渐地,她突然停下来,突然没有那么急地找纪林深了。因为她在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看到了曾经在纪林深脸上看到过的、那样熟悉的、冷峻的神情和坚毅的目光。

9

由于突发地震,第二天一大早,报社采访中心主任便召集所有人开会,准备派几支小分队,跟随第二批抗震救灾的部队一起,深入灾区采访。

平日里但凡有点危险的采访任务,便会主动退居二线的许记者,这次却是第一个站出来,主动请缨,加入震中地带的采访队伍。

许暮染一行人坐的是一辆军用卡车。地震过后,天空又飘起了小雪,给原本崎岖残破的道路更添了几分危险。

军卡驶入受灾村落,还没等停下来,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我们有救了”,就立刻有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围上来,一路追着卡车跑。

许暮染一下车,当场呆在了原地。有生之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满目疮痍,整座村庄几乎被夷为平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着救灾官兵,像是绝处逢生般,重新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傍晚时分,采访小队又跟着受灾群众一起转移到了县里的抗震临时安置点,许暮染把照片和新闻稿发回报社,便主动挽起袖子加入到志愿者的队伍中,一个帐篷接一个帐篷地分发泡面和矿泉水。

因为受灾群众多,救援物资有限,许多战士主动把军用帐篷和食物让给群众。

当看到裹着大衣蹲在地上啃冷馒头的纪林深时,许暮染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深,纪林深。”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纪林深抬头看到她,又惊又喜,大步跑过来,拉着她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这里这么危险,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来了呀。”许暮染心疼地看着他干裂出血的嘴唇和伤痕累累的双手,“因为怕你孤军奋战,所以我就来了。我们一起来个夫唱妇随,并肩作战,可还好?”

纪林深那从进入震区之后一直紧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莫名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不禁揶揄她,“夫唱妇随,许暮染同志,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想嫁给我吗?”

许暮染咧嘴一笑,使劲点点头,费劲儿地从最里面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呶,当年的结婚报告我还留着。纪林深,等我们一回去就结婚好不好?”

纪林深无奈地又捏了捏她的脸,“傻姑娘,你以为这结婚报告是一直有效的吗?”

许暮染一脸茫然,“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有效期只有几个月。”

纪林深俯身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过我对你的爱是永久有效的,一辈子都不会变。”

许暮染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把他拉到身边来,“蹲一下,再蹲一下,纪林深你怎么那么高?”

她边皱着眉抱怨,边把相机镜头反过来,伸长胳膊对准她和纪林深,咔嚓一下按下了快门。

“余震过后,报社准备撤走一批记者。”她扬了扬手中的相机,“拿这张照片作为凭证,我就可以以军嫂的身份,去申请继续留下来采访了。”

说完她踮起脚,在纪林深脸上轻轻印了一下,抱着相机飞快地跑开了。

暖心小剧场

春节过后的某一天,午后阳光暖暖的,许暮染摆弄着新买的镜头,突发奇想,对纪林深说:“要不,我们八一领证怎么样?结婚纪念日和建军节同一天,想想就觉得非常有意义。”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纪林深的脸色黑了几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今天下午就去领证,婚礼倒是可以考虑八一再办。”

说着就站起来,催着她赶紧换衣服出门。

许暮染坐着没动,“急什么,还得回家找窦太后要户口本呢。”

纪林深伸出一根手指冲她摇了摇,“不用,咱妈今天早上特意把你家户口本送到我办公室,催我赶紧把你娶回家。”

被亲妈出卖得体无完肤的许暮染十分无语,“纪林深,你都还没有单膝跪地向人家求婚,就要拉着人家去领证,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吗……”(作品名:《鸵鸟姑娘》,作者:赵花生。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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