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如振翅而起的鲲鹏(你是兢兢业业的蚂蚁)

有一些电影适合邀朋友共赏,比如《复仇者联盟》,比如《速度与激情》,体会一种酣畅淋漓的共鸣。

而有些电影则包含了太多私人的情绪,适合一个人独自于黑暗中思索甚至痛哭流涕,比如《爱乐之城》,又比如这部《天才捕手》。最理想的情况是,这个电影正巧少有人听过,你可以独占影厅里的一整排。

《天才捕手》这个不明所以的翻译大概是为了呼应《心灵捕手》,然而两部电影除了都讲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友情之外,并无相似之处。

《天才捕手》的英文原名是Genius,意为天才。而我斗胆地猜想,这个天才是同指了两个男主:一个是天才作家,一个天才编辑。

然而这两个人——套用一句歌词,简直:“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你就如振翅而起的鲲鹏(你是兢兢业业的蚂蚁)(1)

脸叔(科林·菲尔斯)扮演的这个缄默自制又儒雅的男人就是电影的主角之一麦克斯威尔·柏金斯。这个没什么记忆度的名字背后却是好几位美国历史上重量级的小说家——海明威、菲茨杰拉德,以及伍尔夫。

而《天才捕手》的另一位男主就是汤玛斯·伍尔夫。裘德洛(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依然少年感十足的气质简直演活了这个神经兮兮、精力旺盛、叨叨嗑嗑又才华横溢的天才作家。

虽然性格南辕北辙,但他们最终会成为朋友,却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们就像是蚂蚁和蟋蟀,虽然用不同的方式活着,若是离开彼此,却永远无法共谱一首生命赞歌。

铂金斯就像是蚂蚁,他是个颇有清教徒做派的男人,忠于家庭,恪守准则。片中有一幕非常能体现这一点,伍尔夫带他去酒吧听爵士乐,两个人喝酒聊天非常愉快,酒过三巡,伍尔夫指着远处两个晃腰摆臀的女人,邀请铂金斯一起去爽一下,还强调了一句:“找小姐不算。”铂金斯淡淡道:“对我来说算。”于是毅然离开酒吧。

当伍尔夫兴奋地告诉铂金斯,自己把他写进了文章扉页的感谢词里时,铂金斯虽然高兴,却表现出了异样地审慎,他说一个编辑不应该出现在大众面前,编辑的价值就是为了将作家的思想呈现给大众。

你就如振翅而起的鲲鹏(你是兢兢业业的蚂蚁)(2)

正是这个矜矜业业的蚂蚁一般的人,才成就了美国文学史上这么多巨人,但是他自己,却并没有那么强的自我表露的冲动。每一次忙碌之后,温暖的家庭才是他内心的慰藉。

铂金斯的生活或许是平淡的,但绝非是平庸的。他的一生,或许从未有过一天是懈怠他的工作的。他懂得天才,爱慕天才,珍视天才,所以他耗尽全力将天才高举起来。这样的人会是平庸的吗,绝不,他太懂得什么是美好了。然而他却敢于成为一个欣赏者,这使他显得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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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蟋蟀的人生则是仿佛要用尽全力去活着的,就像伍尔夫,他一旦拿起笔就仿佛被下了降头,整个人痴痴傻傻疯狂地写。他第一次交出《时间与河流》的草稿的时候,让两个工人整整搬了三轮,稿子就像废报纸一样一沓沓堆在铂金斯的办公室里,让他惊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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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删改工作也仿佛是要在伍尔夫身上割肉,他一边哀嚎抱怨着铂金斯对自己文字的残忍,一边又在惹怒对方之后撒泼卖乖恳求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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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基德曼饰演了一个被伍尔夫伤透的女人

戏剧化的情绪,戏剧化的表达,他短暂如浮游的38年生命也彷如一个跌宕起伏的小说。他贪恋文字如赌徒,他表达喜怒如婴孩,他是文字烟海中的伟人,却是个人生活中的婊子。他就是一只引吭高歌的蟋蟀,不管不顾地活着,不唱到生命尽头不罢休。

蟋蟀和蚂蚁,仿佛是人间最典型的两种写照。蚂蚁是众多的,蟋蟀是稀有的。但这个世界是为谁而生的呢?我认为绝非是其中一种。

勤恳生活的蚂蚁是这个安定世界的基石,没有他们,蟋蟀无法在饥饿难当的寒冬里获得一隅温暖;而拼命歌唱的蟋蟀是这个美好世界的闪光,没有他们,蚂蚁无法在茫然无际的奔波中体会,偶然却珍贵的,灵魂被点亮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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