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中最可惜的女人（可以斎揭秘红楼之十）

可以斎揭秘红楼之十：她是在王夫人身边搞“潜伏”吗？

象川/原创首发

这个人就是彩霞。

彩霞是在金钏死后成为王夫人的大丫头的。

在第三十九回，螃蟹宴后李纨探春等人酒后评论府里的四大管事丫头，袭人鸳鸯平儿，而王夫人房内的已经换作彩霞了：

【宝玉道：“太太屋里的彩霞，是个老实人。”探春道：“可不是，外头老实，心里有数儿。太太是那么佛爷似的，事情上不留心，他都知道。凡百一应事都是他提着太太行。连老爷在家出外去的一应大小事，他都知道。太太忘了，他背地里告诉太太。”】

红楼梦里了无半点虚语，无不一一照应，探春如此讲绝非空穴来风。且看第三十六回王夫人问熙凤，“前儿我恍惚听见有人抱怨，说短了一吊钱，是什么原故？”惹得熙凤在廊檐上大骂赵姨娘，但是其中有句话值得注意——“抱怨给太太听，我也不怕。糊涂油蒙了心，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东西，别作娘的春梦！”这里有几个问题，谁告诉了王夫人？谁要做娘的春梦？大家都知道，这里断不可能是赵姨娘本人，不单她与王夫人说不来话，更且她已经作了姨娘了。那么，既能和王夫人说上话又能和赵姨娘亲近的人会是谁呢？不错，这个人还是彩霞。我们看第二十五回：

【众丫鬟们素日厌恶他，都不答理。只有彩霞还和他合的来，〖甲戌侧批：暗中又伏一風月之隙。〗倒了一钟茶来递与他。因见王夫人和人说话儿，他便悄悄的向贾环说道：“你安些分罢，何苦讨这个厌那个厌的。”贾环道：“我也知道了，你别哄我。如今你和宝玉好，把我不答理，我也看出来了。”彩霞咬着嘴唇，向贾环头上戳了一指头，说道：“没良心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宝玉听说便下来，在王夫人身后倒下，又叫彩霞来替他拍着。宝玉便和彩霞说笑，只见彩霞淡淡的，不大答理，两眼睛只向贾环处看。宝玉便拉他的手笑道：“好姐姐，你也理我理儿呢。”一面说，一面拉他的手，彩霞夺手不肯，便说：“再闹，我就嚷了。”二人正闹着，原来贾环听的见，素日原恨宝玉，如今又见他和彩霞闹，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毒气。】

从文本和脂批看，此处暗伏了贾环与彩霞一段风月故事。从文字间看不出贾环对待彩霞的态度，但是彩霞对贾环的情意却是显明易见的。至于彩霞与赵姨娘有何关系，书中第七十二回已经说明：

【赵姨娘素日深与彩霞契合，巴不得与了贾环，方有个膀臂，不承望王夫人又放了出去。每唆贾环去讨，一则贾环羞口难开，二则贾环也不大甚在意，不过是个丫头，他去了，将来自然还有，〖庚双夹：这是世人之情，亦是丈夫之情。〗遂迁延住不说，意思便丢开。无奈赵姨娘又不舍，又见他妹子来问，是晚得空，便先求了贾政。〖庚双夹：这是世人想不到之文，却是大家必有之事。〗】

根据赵姨娘和彩霞素日的交情，我们可以确定将赵姨娘的抱怨说给王夫人听的正是彩霞。那么，更加奇怪的来了？我们都知道王夫人和赵姨娘合不来，且心深恨之，但是为何要放着这样一个似乎是两面派的人物在自己身边，更且作为自己的大丫头呢？这就涉及到王夫人在贾府中的位置问题了。

贾府中的管家是熙凤，但是背后实际管事的还是王夫人，为什么王夫人不出面直接管家呢？按照惯例，王夫人先前应是管过家的，但为什么后来又不管了而去吃斋念佛了呢？我想不外这几点原因，一是王夫人与贾政的夫妻关系淡薄，二是贾母又不甚喜欢她，三是可能王夫人在管家时曾经犯过错，具体什么错不得而知。有人可能说王夫人年纪大了体力不济所以才不管家了，但是我们从书中看到王夫人仍然在背后管着家，只是不再抛头露面罢了。

另外一点，王夫人乃是贾政的正妻，赵姨娘是妾室，而贾环虽是妾室所生，但是正经太太却是王夫人，就像探春口口声声叫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姨娘一样。第五十五回熙凤病了，王夫人让探春主持理家，面对赵姨娘的胡搅蛮缠，探春说了一大段肺腑之言：

【一面便坐了，拿帐翻与赵姨娘看，又念与他听，又说道：“这是祖宗手里旧规矩，人人都依着，偏我改了不成？也不但袭人，将来环儿收了外头的，自然也是同袭人一样。这原不是什么争大争小的事，讲不到有脸没脸的话上。他是太太的奴才，我是按着旧规矩办。说办的好，领祖宗的恩典、太太的恩典；若说办的不均，那是他糊涂不知福，也只好凭他抱怨去。太太连房子赏了人，我有什么有脸之处；一文不赏，我也没什么没脸之处。依我说，太太不在家，姨娘安静些养神罢了，何苦只要操心。太太满心疼我，因姨娘每每生事，几次寒心。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儿家，一句多话也没有我乱说的。太太满心里都知道。如今因看重我，才叫我照管家务，还没有做一件好事，姨娘倒先来作践我。倘或太太知道了，怕我为难不叫我管，那才正经没脸，连姨娘也真没脸！”一面说，一面不禁滚下泪来。】

这段心里话不是说给王夫人听的，而是诉给自己的亲妈听的，可惜亲妈听不懂也听不进去。但我们从这段话里看探春对王夫人的态度，仅也止乎礼而已矣。而王夫人所求的也不过如此。对待探春如此，对待贾环应亦如此。说到底就是为了自己在家里的体面。所以在探春的话后面，赵姨娘也说了一句，“分明太太是好太太，都是你们尖酸刻薄，可惜太太有恩无处使。”能让赵姨娘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王夫人下了不少功夫，而彩霞就是其中穿针引线、顺手搭桥的关键所在，且不管彩霞的真实意愿为何，她确实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你说，彩霞是赵姨娘的人还是王夫人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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