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为什么不空(因果不空报应不爽)

侯太常的次子侯捷(姑妄言人物),在京做官,历升苑马寺正卿。他管马久了,深知马匹之好歹优劣。这时魏忠贤正在宫中授甲操练太监,因嫌大马不灵便。他素知滇黔蜀中三省所产之马,登山渡坡如履平地。欲令地方官送来,恐其按数送来搪塞其责,不能如意。特差侯捷往三处拣选采买,驰驿而往。侯捷奉领了这个美差,自河南由潼关走陕西到四川。他虽系魏忠贤所遣,却也算是奉旨的钦差,沿途大小官员香车宝马迎来送往,好生热闹,不能详述。

因果为什么不空(因果不空报应不爽)(1)

一日,到了汉中府武功县。那知县姓沐名仁,是侯太常的贴心门生,出境远迎,不但是迎接钦差,而且要奉承老世兄。接到县衙,就留在衙门中住下,以示亲厚之意。叙了些寒温,摆上酒菜,沐知县道:“弟所辖斗大一城,处在山僻,连个梨园子弟都没处找。老世台驾临敞邑,着实简亵得罪。有一个搽粉虞侯,弟欲叫她来抵应一下,老世台尊意若何?”侯捷笑道:“这都是极妙的事,有何不可?”沐知县遂吩咐家人叫传了来。原来她先已被叫到署中等候着,听得叫,就袅袅娜娜走了进来,向侯捷叩头。侯捷见她生得清丽可人,见了甚喜,问她话时,娇声嫩语,是一口地道北京语音,愈觉可爱。那女子在傍莺声呖呖,婉转动听。饮到掌灯酒阑之后,侯捷同她隅隅笑语,大有留连之意。沐知县笑道:“这样妮子颇少,有丰韵。老世台若不嫌她鄙秽,红袖添香,台意如何?”侯捷笑道:“这是老世台官署中,如何使得?”沐知县道:“老世台果有此兴,这倒不妨。”侯捷酷好此道,沿途因钦差身尊,不便妄为。今见他如此一说,正投所好,便道:“既承雅爱,敢不从命?”

因果为什么不空(因果不空报应不爽)(2)

侯捷问她。”我听你是北京口音,如何到了这里来?”那女子开始还不敢答应,问之再三,流泪说道她父亲姓刘。系北京人,是太学生。因为表兄所诱,私奔逃出。不幸表兄病殁,被乐户骗来到此。详细告诉,涕泗滂流。侯捷问道:“你有打算如何?”她道:“但求得出火坑,为良人之妇,死亦无憾矣。”侯捷道:“你心意果决,我同你虽一面之缘,我当救你于水火。”那女子要下地叩谢,侯捷拉住道:“不消了。”她在桌旁叩头数十。

因果为什么不空(因果不空报应不爽)(3)

且说这女子的父亲名字叫刘文韬,与一个汪时珍,皆系北京顺天府宛平县人。俱住在阜成门外。他二人生同齿,居同里,幼同学,在同一学馆长大,相交深厚。成家后同一天汪生男,刘生女,亲朋好友持礼前来给两家道喜,对他二人道:“此天授佳儿佳妇也。”他二人亦有此心愿,遂缔姻好。不久,汪时珍夫妇染疫,病势沉重,把幼子和家财托付于刘文韬,道:“我本是外乡人,没有非常亲近的亲戚可以托付。我与兄从小相交至今日,且又是肺腑之亲。幼小遗孤,只有托付于你。等他们成亲之后,再把家产交付于他,吾死也瞑目了。谅兄是大仁大义之人,决不负我所托。”遂命亡。殡葬之后,汪时珍产业尽归于刘文韬所有。由于他善于持筹握算,数年遂成巨富,花钱买功名,又把女儿改许贵儿。汪时珍儿子年至十五,尚不给他就学。整天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与家童为伍,甚至拿畚锸饮食,刘文韬常年不见一面。

因果为什么不空(因果不空报应不爽)(4)

天启五年,诏举监生科。刘文韬心存侥幸,希图得入国子监就读,就到一寺院攻读。寺院离他家不到半里,一夕,邻居郭家儿子暴亡,召和尚诵经入殓。师徒们尽皆前往,嘱咐刘文韬看门守院。他读书夜深,神思困倦,凭几假寐。陡闻阴风飕飕,自远而来,渐至庵前。倏然推门直达中庭,灯昏月暗,屋檐下的风铃悲鸣,墙边竹子惨然拍打,他竦然惊醒,遂心荡神沮,跑到床上,以被蒙头,抱着枕席,以等僧人归来。不一会,听门外有人喊他名字,细听,是故人汪时珍的声音。不觉毛发惊竖,两腿打颤,敛手屏气,不敢出声。顷刻,则推门入室,扶床前竹椅,细数道:“你七八岁家贫,就学我家。我奉衣献食,从不吝啬。你渐长,赴郡应试。花费百资,我为你垫付,去太学读书,你巾衫不就,哪怕送先生薄礼都无处筹措,都是我为你操办。当年三十未娶,我助你娶妻成家。后各生子女,又结姻亲。历年来你不稼不穑而足衣丰食,倚谁之力耶?你曾指天地,誓日月,呼鬼神,对我告白:‘吾头敢断,心敢剖,肝膈敢刳,君恩不敢忘也。’言犹在耳,抔土未干。将女改许,奴隶我儿,吞我家财,负恩忘义,猪狗不如。天地鬼神森罗昭布,你恶行累累,罄竹难书,你还想取科第,幸爵禄,荣一乡,耀一时?吾在阴间十余年,隐恨在心,时刻未忘。今日特来索命与你,你死在今夕矣。”

因果为什么不空(因果不空报应不爽)(5)

刘文韬大恐,振衣从窗户中跃出,汪时珍踉跄尾随其后。来到大殿上,四周黑暗如漆,怆惶迷惑,不得其门。只闻得脚步在后,追捕甚急。乃大呼饶命,绕殿而走,汪时珍追逐不休。至四鼓,刘文韬力竭气尽,僵仆于地。汪时珍倚靠大殿栏杆,恨骂不绝。和尚在郭家诵经完毕,准备举尸入殓,尸首失其所在。遍觅不得,合家惊讶。和尚们辞别回寺,惊见刘文韬伏地呻吟。又一人倚柱挺立,举火烛之,则郭家所失之尸也。大惊,便让徒弟报与郭家,并喊来刘文韬之妻。一会儿众人皆至,郭家车载其尸归。刘妻以姜汁灌刘文韬,五鼓方醒。急问其原故,刘文韬如实相告始末,闻者无不吐舌。坐车回家,张目发狂,数日而亡。无子,妻子亦相继病故。刘文韬之叔主持其家事,家产尽还汪子。

其女初改许贵婿,贵婿又命亡,刘女仍在闺中待字。她有一个表兄时常到家来玩,两人日久生情,等不得媒妁之言,瞒着父亲,两人竟暗暗成其夫妇。后来二人情厚了,又怕父母得知,将所有之首饰卷而怀之,相约而逃。一直就逃到保定府地界,而那表兄却得了个夹阴伤寒。此时他们囊中已空,无力医治,表兄数而亡于店中。恰值有一个陕西客人也在店中,见这女子生得颇佳,情愿替她葬夫,结付店账,要娶她为妻。弱女子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只得从他而去,这正是:

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

谁知到了家中,竟是一个娼道。歇后语说的:半夜回家不点灯,乌归。她身落火坑,少不得倚门献笑,送旧迎新,无奈沦落风尘。今遇侯捷问之,她实呈始末。侯捷动了一点怜悯心肠,次日早上他对沐知县如实相告。即刻差人拿了那乌龟,问他个拐良为娼之罪,重责三十板,枷号两个月。

因果为什么不空(因果不空报应不爽)(6)

沐知县知他衙门中有一个少年小吏无妻,叫了过来,赏他喜事一桩,吩咐库中取了十两银子给他,为花烛之费。他们夫妻二人叩谢不已。侯捷同知县欢喜而去。刘文韬贪利负义,为汪时珍活夺其魂。世间负心人可鉴耶?女落烟花,产业乃归其主,爱占便宜得到好处又在哪里?此一段可作负心人顶门一针,不可视为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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