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约人文学院日出之阳读书会(报名9月4日鲁敏邀你来钱报读书会)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张瑾华

与你相约人文学院日出之阳读书会(报名9月4日鲁敏邀你来钱报读书会)(1)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条宽广的河流,或如涓涓细流,或如滔滔大江,这奔流不息的一生,创造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无数经典文学作品追寻叩问生存与生命之意义,试图在有限生命中找寻出永恒价值,作家鲁敏的最新长篇小说《金色河流》也是对这一文学母题的“当代回响”。

《金色河流》以家族叙事牵扯出改革开放以来40余年的历史。鲁敏以近40万字的篇幅,借助一个家族40年的沧海桑田书写。鲁敏选取改革开放后民企蓬勃发展背景下的第一代小老板为主人公,以穆有衡(有总)最后两年的晚境作为回望与观测点。他早年结交的兄弟何吉祥因帮他而意外死亡,临终前将在南方闯荡挣下的全部身家一手交托,以抚养其尚未出世的骨肉,却被他挪作“第一桶金”就此发迹,也导致缠绕终生的罪与罚。

不打不相识的特稿记者谢老师长年“潜伏”有总身畔,意欲破解他的财富密码,最终却成了有总的知己与亲人,在不断推倒重来的红皮笔记本里,有意无意中记录下有总沙里淘金的斑驳来路。

在书中,壮美的物质创造与接力流传,折射出从传统走向开放和现代的东方财富观与代际心灵史。

当下文学中对于精神审美的书写一直非常丰富,但是对改革开放以来物质进步与创造的繁荣壮美却还是一片空白。作为改革开放的同时代人,鲁敏在最新小说《金色河流》中将目光投放在起步于80年代的创业者和小老板身上,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时代的勃勃生机和日新月异。她坦诚《金色河流》是献给物质创造者及其所创造的。

鲁敏激活了每个人心中潜在的善念,如金色河流一般,滋润天地万物。金色河流,与金有关:商业法则、财产积累与财富观的变迁;与沙有关:恒河沙数、沙漏记时的时光流泻;与水有关:大善若水,而馈而赠。

“或是涓涓细流不绝,或是滔滔奔流上天,一代又一代迢递相连,那是所有创造者的生命之河,也是人间此在的流传法则。”《金色河流》以小说笔法探索复杂人性中的变化与恒久不变:即使一切终将消散,消散中也会凝结出新生与延绵。

2022年4月,《金色河流》精装单行本由译林出版社重磅推出,以流金岁月的温暖光影,致敬激流勇进的当代“人世间”

从书里走到线下,9月4日,鲁敏与几位当代创业者:诗人、浙江工商大学教授,曾任吉利汽车集团副总裁的王自亮,雷雨资本创始人、70后企业家蔡玮一起做客纯真年代新书分享会,谈谈《金色河流》中物质与财富的洪流滚滚,聊一聊流金与岁月中赶路人的步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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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河流》的作者鲁敏,1973年生于江苏,1998年开始小说写作。代表作《六人晚餐》《奔月》《梦境收割者》《虚构家族》《荷尔蒙夜谈》《墙上的父亲》等。曾获鲁迅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冯牧文学奖等。作品译为德、法、瑞典、日、俄、英、西班牙等多国文字。现居南京。江苏省作协副主席。

再介绍一下两位对谈嘉宾——

王自亮,当代诗人、作家、学者。1958年生于浙江台州。1982年以来,先后担任台州行政公署秘书、台州日报总编辑、浙江省政府办公厅研究室主任、吉利汽车集团副总裁、浙江工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著有诗集《三棱镜》(合集)《独翔之船》《狂暴的边界》《将骰子掷向大海》《冈仁波齐》《浑天仪》等,批评集《鹰的蒙太奇》即将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众多诗歌作品入选《青年诗选》(1981-1982)、《朦胧诗300首》,各种全国年度诗歌选本等。部分诗歌翻译成英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意大利语等。

蔡玮,雷雨资本董事长,北京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别名“二师兄”,著名投资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MBA研究生导师。曾任深圳高特佳投资集团合伙人,广东省科技厅“珠江人才计划”评审专家,湖州市“南太湖精英计划”评审专家等。2008-2010深圳高特佳集团执行合伙人、2011-2014年深圳高特佳集团牵头合伙人,负责全国基金发行、基金投资、基金管理业务,曾管理PE基金规模100亿以上。在其个人公众号“二师兄读书投资”中发表的多篇文章获得50万以上的阅读量。雷雨资本现在是浙江省唯一专投创新型医药和创新型医疗器械的天使投资机构,聚焦投资种子轮和天使医疗大健康领域,鼓励和支持医生和科学家创业。曾投资赢合科技、喜马拉雅科技、学乐网、学海教育、北京超弦、北京调鼎、棒米科技、术创机器人、普施康、天台药业、汇健科技等项目。

本次钱报读书会,我们还请来两位曾经的企业家和现在的企业家,跨界来当一回一部长篇小说的对谈嘉宾。作家、前企业家和现企业家的碰撞,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9月4日下午3点,让我们相约纯真年代书吧,到财富与情感交织涌动的“金色河流”中洗个澡,或许你对人生和金钱的看法,会有所不同?

读完《金色河流》,或许我们每一个人还可以问自己一个问题:我有什么?我没有什么?

抢先读

《金色河流》书摘

第二部分 尺缩钟慢

三、 滑轮

1

新添置了一套臂力拉伸康复器,谢老师刚调好高度和力道,有总就等不及地开始推拉。他歪着头用劲,右边腮帮子鼓出来,小臂直抖,拉了四五厘米。

对有总突然而至的这股子奋发劲头,谢老师有点不习惯,他不是整日价地自我诅咒、巴不得早死的吗。这康健之风,起于何种青之末,实叫人迷惑。

“今天,6月23,五厘米。”有总对谢老师宣称,一个月后,他这个上下推拉,要达到二十厘米。与此同步进行的,还有躺姿与坐姿的交互练习,练大腿内收与小腿后屈,手部前后钟摆等。有总把扔到一边的医嘱,重新都拾起来,勤奋极了,随时喊住肖姨或谢老师监督他,“一起帮我数。七。八……十一。十二。”他涨红脸往外憋数字,像扔小钢镚。

除了过分积极的康复锻炼之外,他还拜托谢老师想孙子(或孙女)的名字。考虑得很细——王桑跟丁宁的小孩,正好把云清的姓给传下来。穆沧跟河山的小孩呢,最好要兼顾下河山的名字,人家,那也是一支血脉,将来都要刻在我墓碑上的。他那急迫的口气,好像一串溜小孩马上就要生,而他马上就要死。

就当是老人说老话、病人说病话吧。眼前明摆着,有两个不乐观的情况,一是丁宁的不孕症,二是河山要找到生父才嫁。

对前者,有总大不屑,还记得我那条生意经吗,弱点就是增长点,空白点就是突破点。有的不孕症最后会生出双胞胎、三胞胎呢。对后一条,谢老师转告河山原话时,他两巴掌对不齐地拍起了手,带着痛快劲儿大笑,被刺到痒痒处的那种又痛又快!

谢老师心里一乐,河山这一招,看来又使对了。他可以坐收渔利,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来,虽属于婆婆妈妈的素材,聊胜于无吧。当然,红皮本子所需要的,是真正的压舱石,有吗,在哪儿呢。有时半夜猛醒,一想到这个,颇感沮丧。

“别装蒜了。三。你当然知道。四。五。叫你找的沈红莲。六。就是她妈妈。”有总在做第二轮的臂力拉伸,舌头累得伸出来。松果趴在阳台上,也伸出舌头,瞪着它的老主人。

“她要的,是父亲搀着她送到新郎手里。”谢老师也仔细盯着有总瞧。

“听她的还是听我的?跑趟天水吧你。九。你家有《康熙字典》?就照着老康熙。十。先来一串名字,送来给我挑。十一。十二。今天大进步!”

“要不我给你再加半磅?”谢老师假意喝彩,心里有点儿烦他这一套。心里肯定是有什么招儿了,便会故意地顾左右而言他。谢老师顾自埋头调弄重力码。

熬了一会儿,有总果然自己开了口,“我啊,想了份遗嘱。可别以为,我这满满的家当,就天生的,该白落到谁头上。”他让谢老师这就联系公证,上门办理,完了他要正经八百地宣布出来。他的口气,又带上了从前那股子圆头滑脑。

随即他大致口述了一遍,看来已琢磨得极为成熟。谢老师一边听,仍旧把脸冲着滑轮。老花眼了,他摘下眼镜,把脸贴近弹力绳的粗糙触面,以掩饰心里所涌上来的复杂情绪。怨恨、失望,还有愤怒。这突如其来的一份所谓遗嘱,是个啥破玩意儿啊,听一听!

在穆有衡去世之前,兄弟两个,不论谁,生出孩子来,即可共同继承全部财产。若两人皆无生养,那么所有财产将在穆有衡死亡之后,执行全额捐赠。

多么浅薄,多么庸俗化。就是用他的钱,来做一个传宗接代的粗暴拉动,就跟手中这滑轮差不多的原理,实在没有任何的智力含量。照有总这情况,只要再发作一次中风,极有可能不治。他倒是好去死了,可谢老师这里呢,还指望什么压舱石,如何落笔,走什么基调,能贡献出什么价值?

谢老师坐下,木然地打字输入,心里相当沉痛。到底是小家小户、街头巷尾的出身。伟正别看年轻,还是说得准 :有总太小老板了,扶不上墙、入不了史的货。

为了确认,谢老师一字一顿高声念出,与有总核对,念到最末,还是没忍住,发问,“全额捐赠,打算给哪儿啊您这,可得明示……”显然,有总的目标应当是一条笔直的线,通往婴儿出世,皆大欢喜,兄弟二分财产。所谓的捐赠一款,显然只是突发奇想,是个虚招,但搞不好也可能是个大蠢招。谢老师不太放心,有总在捐赠这类事情上,想法和做法是有些古怪的。

这二十年,作为狗头军师,各样事情上,他对有总的进言献策,可自誉为汗马功劳了。有总对他,也可谓是从善在前、奖掖在后。唯有一条,就是关于捐赠、慈善、公益这一块,两人完全谈不到一处。

从前至后,有总只做过一桩有名有分的正经慈善,就是对西部贫困学生河山的结对子,这还是从爱心驿站那里给顺捋下来的,不排除有他的私人因素。

就这,有总便以一当十了,别的慈善项目或机构就休想叫他再拔一根毛,任是何方神圣也不给面子。区里红十字会的历任干事,都来拜访过,他永远摆出一张黑脸 :“凭啥呢,我要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不相干的人。别说外人了,就他,”指指身边陪着尬笑的谢老师,“跟我十多年了,我都信不过。”

谢老师私下里也跟他算账,当然不会讲什么达则兼济天下,只跟他算经济账。捐一点嘛,比硬广告效果好,公司形象综合加分,更别提减免税了……

老子硬碰硬地淌大汗卖苦力,才不减那点子税,纳税大户还光荣呢!他一句驳回。好了,到最后,眼睁睁看着他那些对家,靠那些漂漂亮亮的捐助,这个成了工商联副主席,那个当选“优秀企业家”,再不济也是个“年度慈善大使”,到了招投标时,人家明显地,就多出一个说嘴的地方。尤其像早些年的拆迁项目,每个区块后头,都跟着废旧料回收加运输的大肥肉呢,这些个肥肉给哪家公司呀,不就看平常的觉悟吗。有总这一PK,就是完败。败了从不思悔改,照旧搂着他一大把钱,指甲缝里一粒末子也不肯撒。

真要说他是铁硬公鸡呢,也不是。即兴式搞笑式的好人好事,倒也干过不少。谢老师记过几桩。

“多香”(素材 48)。除了研究党报大报,他有时摊在沙发上散酒消食的时候,也随手翻翻晚报——广告牌砸死个行人,行人家里有个瘫痪老母。环卫工人凌晨给撞飞了,乡下老婆刚刚怀孕。小孩得白血病,单亲妈妈携子投河。空调安装工摔成高位截瘫,还没成家呢——哎哟太可怜了,他长吁短叹地揉着胃,好像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难以消化了。立时三刻地,就让谢老师去联系,从保险柜里胡乱揣上一提包的百元钞,要跑去看望。他喜欢现钞,尤其新的,厚厚一摞,唰地打成扇形,直伸到谢老师鼻子跟前。你闻闻,多香!独一无二的香!带着那一提包的“多香”,他急急忙忙地登门入户,一直送到人家手中才算完事。

也常出岔子。有次他读的是好几个月前的报纸,等谢老师好不容易联系上,那丈夫被砸死的妇人,已另有归宿,都大起肚子了。还有一次,他看得热泪滚滚,为着一个中年丧妻带小孩的男人。看,跟我一样的苦命啊。实际上呢,那是一个刑事案情回溯,是杀妻之人自导自演的障眼戏,他看岔了,差点把钱送到杀人犯手上。

坐飞机(素材 50)。肖姨有天扯闲篇儿,说到位同乡,都是做奶奶的人了,头发牙齿掉一大半,却老望着天叹气,看到鸟飞过去,叹一次,看到白云飘过,也叹一次。说她这辈子,多少病多少灾的,都扛过去了,齐手齐脚有儿有女,就有件事想想没意思,她从来没有上过天——有总正埋头吃糟扣肉呢,听到这来了兴致,搁下筷子就讲他的第一次上天。

应当是九二年吧,我把衡祥水泥上赚来的钱,全拿出来买车,搞了个小车队,跑中短途。有天听到一笔烫手单子,十几车的大设备,要从广州拉回来,这里的大桥工程上急等急用。烫手在哪里呢,主要是风险大,路远货多,搞不好哪里就出点问题。二呢,是当时供需信息太不灵光,满车过来,返程放空,这两头一拉,基本没了赚头。没人肯接。

小谢你知道的,那时还不兴“物流”这个说法,但确实,我搞运输是比较早的,后来外头送我一顶“运输魔王”的帽子,我想也不全是浪得虚名。广州这一单,就是我第一次出风头。

是有点赌一赌的心态,但不是傻赌。去广州之前,我连夜把周边捋了一圈,凡要送到南方的货,全给圈定下来——凭这,到广州我就能套用下当地的车队。为着赶时间,也为着正好开个洋荤,我决定坐飞机去。

小谢你发现没,做生意嘛,要不是打时间差,掐着低进,就着高出。要不是赚空间的差价,从东搬到西,从北拉到南。包括到现在,大到高铁,小到外卖,赚的,还是时间和空间的票子。

说回来,说我那年坐飞机。你们绝对想不到,那时买机票,死贵不说,还得有单位介绍信呢。我最烦这一套了,没单位就不是人吗。没办法,只好托人开个假的介绍信,鬼鬼祟祟买上了。可一坐上去,就觉得太值了。我边上也有人是头一次坐,吓得闭眼睛,说他心脏吃不消。人怕晕机,吃了药就一直昏睡。天哪,他们太浪费了。我简直东张西望一双眼睛都不够使的呢。我趴在窗户边,真是有个冲动,要写点什么,想当年在连队,咱不是也写过诗嘛。小谢你呢,还记得你头一回坐飞机吗,讲讲?

有总那时刚刚退下,话最多的一个阶段,随便什么由头,就能上下四五十年的,吹得人要打瞌睡。肖姨借着要热汤,躲到厨房里去了。有总却又敲着筷子把肖姨给叫了出来。你呀,赶紧的,去把那位奶奶,再加一个她家里人,两个人的身份证都给我悄悄打听来。然后,谢老师你去办,两张广州往返,给她选前排靠窗位置,白云黑云的管看个够。趁热乎的赶紧办。注意保密!给老人家一个惊喜。

这叫作什么,无厘头的骑士精神吗?谢老师觉着挺可笑,或者是受《基督山恩仇记》的影响,他宣称曾认真读过的。

神仙佬儿(素材39)。这得算个游戏,玩了有小十年。每年中秋夜,他都会让谢老师从他最早的公司,衡祥水泥那边,挑出一位最下头的工人,摸清那人家里头的情况。当天晚上,肖姨放假,两人就一直在办公室耗着。反正他们都是单过,无所谓过节。直等到家家户户都要吃起团圆饭的那个时间点,跟搞特务活动似的,他们突然大驾光临。在谢老师充分的渲染和介绍之后,有总会以一种大人物的亲切派头,挨个儿地对家庭成员嘘寒问暖。

说说呢,老哥,大嫂,现在最想要个什么?说来听听,没准老天爷就会给你们“变戏法”呢。

这什么意思?一大家子人都迷糊了,他们你推我让,或者你争我抢,但讲出来的,都是芝麻大小的要求。他们不习惯想太美的事,担心老天爷操持不来。

老父亲耳背,想有个助听器,国产的就行。小孙子一口气地讲,他想报名上篮球班,最好能把英语班改成篮球班,最好能有他自己的一只篮球。家里的媳妇,突然改用普通话,说有生之年想去看一眼泰姬陵,她喜欢那个爱情故事。喝了点酒的儿子呢,一直摇头,看样子是在心里换来换去,最后他哈哈笑出声,不好意思了,说倒也不是具体个东西,就挺想开一回敞篷跑车的,开一回就行,在那种有风有景的好地方……谢老师在后头暗中记牢,有总则特神气地竖起食指来晃一晃。我保证,老天爷听到了。你们呀,就等着吧。

接下来几天,谢老师就负责忙活呗。等落实了这一大家子的梦想,完了去跟有总汇报那一幕场景时,简直要动用所有的采访与撰稿经验,因为有总总是特别贪婪地,想要复原和再现一切。老头儿什么表情?他用了助听器第一句说的什么?那家的媳妇儿看到旅行团单子,有没有冲上来抱你一下?小男孩呢,你没忘了给他配一双好球鞋吧……

等谢老师一曲终了,全部讲完,有总才长吁一口气,像是刚来了个大全套汗蒸似的,五脏六腑的上下通透、皮舒肉坦。他露出抵达终点的洁净与满足——他能保持好一阵的这种高涨情绪,谈起生意来,更加地如恶狼似猛虎,赢得各种碾压式的胜利。

……细细推想他这样的救穷救急或助人美梦,谢老师心里会有点轻微的反感。有一次直接说出来了。

那几天有总正是急性痛风发作,消炎药和秋水仙碱皆不见效,一条软乎乎的旧全棉床单,轻轻覆在身上,只要碰到皮,他都叫得有如刀割。那时快到中秋,见有总疼痛如此,谢老师建议取消神仙佬儿计划。有总竭力争取,说马上不是要换糖皮质激素吗,三天下来,说不定也能出门了。

您这样地发善心行好事,跟捐功德箱保平安是一个意思吧。就像个平衡大法,完了这头再怎么地黑虎掏心也无所谓,还能保你生意兴隆、大赚利市。是不是?

有总紧闭眼睛呻吟着,正轻轻、轻轻地,像挪动炸药,把床单从脖子那儿移开。谢老师的问话,让他从哼哼声中停下,往谢老师这个方向瞅了一眼,转而把视线投向天花板,显出一种抽象的痛苦,绝非身上的皮毛之痛。那是什么,罪过,绝望,求告,孤独。谢老师一时也有点惊怔,头一次意识到,有总时不时发作一下的慈善心肠,可能有着他所不了解的某种思虑或寄托。

有总没有回答。稍后,他同意放弃中秋夜计划,就手翻了翻报纸,消防版面上,看见郊区一排平房人家失火,无家可归身无长物,叫谢老师送了两提包钱过去,算是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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