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刘罗锅一统江山合集（皇帝收割机刘裕的双杀）

本文系时拾史事独家原创稿件，未经授权严禁转载

|南北朝小传系列/不定期更新/檀弓（撰文）|

上回书说到：

皇帝收割机刘裕的一血：龙亢桓玄

如果要评选五胡十六国时代最富传奇色彩的国家，那一定是慕容燕国。

五胡十六国不到一百五十年，而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慕容家族一口气建立了四个燕国，占了十六国的四分之一。

其实历史也不是没有给过慕容燕国统一天下的机会，前燕、后燕先后在关东立国，以实力而言，前燕初期稍高于前秦，后燕也对同期的北魏、后秦保有优势，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前秦吞并了前燕，而后燕竟被后起之秀北魏截成两段。

一、南燕立国

东晋隆安元年（397年），北魏皇帝拓跋珪已经包围后燕的首都中山好几个月了，此前一年燕国人们失去了他们的顶天柱——“战神”慕容垂。后世认为如果慕容垂不死，那北魏绝不能短时间吃掉后燕，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事实是三月的一个夜晚，后燕皇帝慕容宝仓皇逃回辽东老家龙城，不久中山陷落，北魏尽取后燕中原之地。退回老家的后燕龟缩在辽东一隅，已经无力再逐鹿中原了，灭亡也应当指日可待，果然义熙三年（407年），鲜卑化汉人冯跋拥立慕容宝养子高云（慕容云）为大燕天王，有史家认为高云是北燕的开国皇帝，也有认为它应该算后燕的末代皇帝。但不管怎么算，慕容氏的后燕算是彻底灭亡了，然而此时的慕容鲜卑还不能算正真退出历史舞台，因为与辽东半岛隔海相望的山东半岛还有一个南燕。

南燕的建立其实是一个偶然，山东半岛虽然曾先后归属前、后两燕，但是慕容鲜卑在此地的控制力并不强，尤其是后燕，慕容垂晚年才拿下青兖二州，对此地的治理情况并不太好，因而慕容德在此地建立南燕相当于是白手起家。

慕容德是前燕实际建立者慕容皝的幼子，史载其“姿貌雄伟”（《晋书·慕容德载记》），所以慕容皝特别喜欢这个小儿子。果然慕容德没有让父亲失望，后燕退回辽东后，正是由于慕容德的奋力拼搏，才得以建立南燕，延长了慕容燕国的生命，否则慕容一族退出历史舞台只会更加早。

虽然慕容德延长了慕容燕国的寿命，却不能彻底挽救慕容鲜卑。南燕与北魏、后秦、东晋三大强国接壤，立国之初便险象环生，而这三个大国在当时看来都具有扫平天下的实力。而龟缩一隅的南燕只能和西北的几个凉国一样，只求能在夹缝中求生，尽量多活几年，就阿弥陀佛了，至于统一天下，是想都不用想了。老皇帝慕容德在位之时尚能凭借高超的政治手腕压住阵脚，为南燕续命，但当老皇帝死后，南燕以及慕容氏将会走向何处，只能全看嗣皇帝慕容超的表现了。

二、金刀太子

慕容超不是慕容德的儿子，他是慕容德同母兄慕容纳的遗腹子，也就是慕容德的亲侄儿。淝水之战后慕容德当年追随异母兄长慕容垂起兵的时候，留在关中的子嗣全被天王苻坚部下所杀，慕容纳也被杀死，慕容纳和慕容德的母亲公孙氏因为年老得以免去一死，慕容纳的妻子段氏正在怀孕，没有处决，囚禁在郡狱里。管理监狱的掾吏呼延平原来是慕容德手下的小吏，曾经犯了死罪，慕容德赦免了他。为了报恩，呼延平带着公孙氏和段氏逃到羌人居住的地方，保全了他们的姓名，不久后段氏生下慕容超。

慕容超十岁时，祖母公孙氏去世，临终前把慕容德留下的金刀传给慕容超，让他有机会去关东寻找自己的叔父慕容德。公孙氏去世后呼延平又带慕容超母子投奔后凉，后凉被后秦灭了以后，慕容超一家又辗转来到了后秦首都长安。慕容超在后秦的时候有过一段心酸历史，直到后来慕容德派人来找到了慕容超，慕容超害怕后秦不放自己走，所以连母亲、妻子都来不及禀告，就跟随使者前往南燕。

当过乞丐的慕容超

义熙元年（405年）慕容超到达广固，将金刀呈献给慕容德，并把祖母临终时的话全都对慕容德说了。当时慕容德已经七十岁了，没有儿子，所以侄儿慕容超就是他的唯一的继承人。

慕容超来到南燕的时候已经是慕容德晚年了，半年之后慕容德就病死了，也来不及考察他到底是不是一位合格的继承人，况且半年之中慕容超“入则尽欢承奉，出则倾身下士，于是内外称美焉”（《晋书·慕容超载记》），表现的很是优异，老迈的慕容德认为这个侄子或许可以光大慕容氏，所以最后慕容德将燕国的重担交到了慕容超手中。

《孤芳不自赏》燕王慕容肃就是以慕容超为原型

三、南燕灭亡

义熙五年（409年）慕容超为了解决宫廷乐工不足的问题（此前慕容超将南燕的乐工送给了后秦，换回了母亲和妻子），两次出兵南下掠夺东晋百姓。

此时的刘裕正想寻找机会建功立业，掳掠晋人给了东晋出兵北伐的口实。四月刘裕出兵北伐，短时间内急行军五百多里来到燕国的南部大门穆陵关，慕容超的宠臣公孙五楼给慕容超谋划了三个破敌的计策，上中二策都有扼守穆陵关，只有下策是开关纵敌与刘裕决一死战，慕容超思考片刻，坚定选择了下策。

因为开关，所以刘裕不费吹灰之力就抵达广固（南燕首都）城下，本来当时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国后秦派遣一万大军准备援助慕容超，恰在此时又因为羌帝姚兴要防范赫连勃勃的骚扰，而被召了回去，至此南燕陷入孤立无援、困守孤城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慕容超想要与东晋求和，被刘裕断然拒绝，刘裕明确告诉慕容超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他的头颅。从义熙五年（409年）六月包围广固，至次年二月攻克燕都，慕容鲜卑用最后的倔强又支撑了八个月，直到广固弹尽粮绝，大臣开门投降，曾经绵延近百年的慕容燕国就此灭亡，此后那个大燕国只存在于金庸的小说之中。

姑苏慕容

四、慕容挽歌

南燕的灭亡表面上看当然是慕容超没能够采纳公孙五楼扼守穆陵关，御敌于国门之外的上策，相反慕容超开关纵敌，出动兵力与刘裕正面交锋，正中刘裕下怀。看起来慕容超真的特别昏聩，但在当时情况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慕容超放着坚固的穆陵关不守，反而在广固集中兵力与刘裕决一死战，看起来不可理喻，但慕容超有慕容超的无奈。那就是，他不能放弃兵权。

《晋书·慕容超载记》记载慕容超继位后宠信公孙五楼，所作所为十分昏庸无能，南燕的宗室慕容法、慕容钟及大臣段宏等人多次想废黜慕容超以匡扶朝纲，然而事泄，很多人因此被诛杀。

手下反叛，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意外，慕容超远道而来，南燕的建立他并无尺寸之功，只是因为叔父慕容德是皇帝，他这个侄儿也就突然成为“金刀太子”。大臣曾经向他谏言“臣闻五大（太子、母弟、贵宠公子、公孙、累世正卿）不在边，五细（出身贱、年辈小、关系远、资历浅、地位低）不在庭”，就是劝他不要任用宠臣小人（比如公孙五楼），然而老皇帝死的仓促，他这个太子还没来得及培养自己的势力就稀里糊涂成为了皇帝，元老重臣当然不服，后来反叛的慕容法就曾认为他是假侄儿。既然宗室大臣跟自己不是一条心，那这种情况下慕容超只能任用大臣们认为的亲信宠臣，因为这些人没有功绩，慕容超就是他们权力的唯一来源，所以他们必须死保慕容超，而慕容超也因此十分信任他们。但这样做却使得贵族大臣跟慕容超，更加离心离德。

另外南燕实行“校检荫户”的国策，就是搜索依附在豪强门阀之下的民户，这种与鲜卑贵族和汉人豪强争人力的政策虽然能增强国家的国力（人口多了，自然纳税的多了，当兵的也多了），但也曾使后燕国失掉中原（与地主贵族争利，当然会激发政权内部的矛盾），包括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在内的多位皇帝均不敢轻易执行。

慕容德雷厉风行能镇得住贵族豪强，继续“校检荫户”，但慕容超却不行，他继续这项政策却使得其与贵族豪强关系紧张，这些人会多有恨慕容超可想而知。

所以当东晋北伐之际，慕容超拒绝坚守穆陵关，因为穆陵关距离都城广固有数百里之遥，要想御敌于国门之外，慕容超就必须把主力派往边关。但这样一来都城就会兵力空虚，而慕容超的政敌，平素反对他的皇族、大臣，已经被他得罪的地主豪强会不会突然发难，废掉他，这很难说。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军队留在身边，不敢让他们脱离可控范围，这样这样他才感觉到安全。况且坚守广固不一定会输，刘裕率领的北府兵来自江东，善于水战，这样的部队在山东平原不一定就能击溃战无不胜的鲜卑铁骑。

五、刘裕的屠刀

慕容超的想法可以说很谨慎，不过慕容超错估了一点，那就是刘裕手下的北府兵，已经不是公孙五楼口中那群“吴兵轻果”的老兵油子，也不是那个北伐时，打仗顺利就会比较勇猛，而一旦有生命危险就会恐惧想逃走的早期北府兵。而是一帮不管战情如何危险都跃跃欲试的虎狼之师。慕容德精心营造的广固只坚持了几个月，在南燕的最后时刻，慕容超拒绝了投降，表示“废兴，命也。吾宁奋剑决死，不能衔璧求生。”（《晋书·慕容超载记》）最终他保住了慕容家的铮铮铁骨，宁死不降。

慕容超被送往建康处死，他是因刘裕而死的第二位皇帝，也是第一位正真被刘裕处死的皇帝。慕容超之死对时局来说影响不大，只是先前成汉的末代皇帝李势，前秦的太子苻宏等人在投降东晋以后都得以苟全，而从慕容超开始他们的活路被彻底堵死了，虽然从政治上来说他们已经掀不起风浪，但他们的人头还是将成为刘裕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南燕灭亡后，刘裕因为忿恨广固久攻不下，打算把城中军民全部活埋，将他们的妻女赏给将士。在部下极力劝阻后，刘裕虽然打消了这一想法，却仍然夷平广固城，将鲜卑王公以下三千余人斩首。这并非出自不得已，只是刘裕个人性格如此快意恩仇。

攻灭南燕后，刘裕又将目光投向巴蜀，在他看来谯纵应当已经洗干净脖子准备受死了。

参考资料：《晋书》、《宋书》、《资治通鉴》、《南燕史钩沉》（赵凯球）、《五燕史研究》（高然）、《论南燕政权的建立与灭亡》（J.霍尔姆格林）、《论晋灭南燕之战》（刘宇）

END

本账号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签约账号

点击图片阅读文章

鲁智深：最关心妇女的人成了佛

名妓从良后，嫁给了哪些“老实”人？

阿拉伯史番外 | 伊斯兰教派知多少？

知道点儿新故事了吗？知道你就点个赞告诉我点击图片阅读文章

,